愛心如同光源,愛者的幸福就在於光照萬物;愛心又如同甘泉雨露,愛者的幸福就在於澤被大地。豐盈的愛心會使人像神一樣博大,如《聖經》所言:“神就是愛。”
第71章 一生的守望
在北海岸旁幾處零星的沙丘中間,有一間窮苦漁夫的小屋。當海濱的暴風襲來時,窗子上插在邊框裏的玻璃“哐啷”地響著。
但現在是在寂靜的夜晚,滿天的星星閃爍著光芒;鏡子一般平的海麵上,全沒有洶湧的波浪,隻有那海水碰在岸上,時刻發出單調的“劈啪”聲。月兒放射出銀灰色的光輝,照在光赤的沙丘上麵,而且在海水裏映出一個渾圓的影子。
從那小屋的矮窗裏,透射出依稀的燈光,時時地移動著,到後來就熄滅了。顯然那漁夫已經睡下了。一切都已睡著了,隻有那周圍的沙丘依舊寂靜地立著;連那飛沫拍岩的海水,也漸漸地困倦下來,仿佛想要休息一會兒,養一養神,待到明天,暴風襲來時,再鼓起些新的勇氣。隻有那受了驚的海鷗的叫聲,偶然打破夜的靜寂,但是隨後,一切又變得靜寂了……
這時候有人開門,一個女孩子從屋裏出來。她看起來非常溫柔,金色的鬈發,披散在優美的頸上,在微風中飄動著。她的輕軟的腳步,踏在海邊的沙粒上,幾乎一步一步都聽得出來。
走近了海邊,她就停下來,拿出一頂小花冠,放在海水上麵。海水的小波浪玩弄著,跳著舞,把那花冠卷去了。她一邊默默地想著,一邊看著那水中的花冠,那可愛的月光趁勢在她的百合花一般雪白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她是漁夫的小女兒。每天晚上,她走到海邊放一束鮮花在波浪上麵——算是送給在遠方的她的戀人的禮物。她的戀人出去好久了,從這一處到那一處,走遍了無盡的海洋。沒有人給她帶來一個信息,誰也不知道他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更不知道幾時她才能看見他。但是她挾著堅貞的愛情,她堅信著上帝,而且她希望著……
他們是這樣約好了的,在他們最後一次互相擁抱的時候,他們兩人間要有一個信號,每天夜晚,在星月皎潔的時刻,他們各在異地,同聲地唱戀愛之歌。他在遠處的海船上,高高地攀在桅杆的頂端,除了水天相接的汪洋大海,看不見什麼,她呢,卻是在北海岸旁的家鄉。
現在她站在海岸上,胸中充滿著一腔堅貞的愛,仰頭向著天上的繁星,用纏綿的音調唱出她的戀愛之歌。清晰的歌聲,在靜夜裏,傳播到很遠的地方。
夜風吹來,她的肩頭微微顫動。她又仰著頭看了看青青的天色,隨後便緩步走回家了,心裏還暗暗地替他祈禱著;他呢,此時此刻,還漂泊在遠方無情的海水上。
有一次,暴風帶著黑雲猛烈地襲過天空。海鷗在旋卷著的浪花上麵飛,驚恐地叫著。
可是那晚,那女孩子依舊走到了海邊,送一束鮮花給她遠方的戀人,而且依舊唱了一回戀愛之歌。雖然狂風把她的鬈發吹散了,大雨把她的玉容打壞了,浪花拍打著她光赤的雙腳。
一年一年都這樣地過著,她的戀人依舊不曾歸來。
許多勇敢的水手們都向她敬禮,用最美麗的話來恭維她。她卻毫不歡悅,因為這些不是他的聲音。他的聲音,隻有在幻想裏還隱約聽得見。
歲月來去匆匆,和海邊的波浪一樣。漁夫的女兒的玉顏變得憂鬱、灰白而且幹枯,她的眼角布滿了淚痕;因為如今——她知道了——他將永不回來了。
那時她便不再在夜晚歌唱,因為他也已不再在桅杆上歌唱了。但那鮮花,每天晚上她還是送去,放在波浪上麵。她這樣算是裝飾他的墳墓——那無邊無際的大海。
哲語沉思:
愛情猶如一劑良方,可以把我們從沒有幻想的單調生活中解救出來,可以使我們的想象力不再流於貧乏,可以使讓我們過度理智的生活,重新煥發出浪漫的光彩。愛情給我們以自由,讓我們進入想象力的神聖世界,使我們的心靈得以擴張,流露出原本被凡俗生活掩蓋的渴望與需求。
柏拉圖式的戀愛,並不僅僅是“沒有性行為的愛情”那麼簡單,而是要在人的肉體和人際關係之中,尋找通往永恒之愛的路徑。
第72章 幸福的紅玫瑰
那年的春天,每周六的晚上我都要給凱洛琳?維爾福小姐送去一朵玫瑰。無論刮風下雨,8點我準時送到。那玫瑰總是花店裏最好的一朵。
在那些日子裏,我在放學後和星期六都在奧森老爹的花店裏替他送花,周薪隻有3美元,不過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這些錢已經不少了。
從一開始我送玫瑰的時候,就覺得這事有點兒古怪。第一個晚上,我提醒奧森老爹,他忘記給我送花人的名片了。
他像個慈祥的小妖魔似的從眼鏡後麵窺視著我:“沒有名片,詹姆斯。而且,送花的人要求盡量保密。所以你不要聲張,好不好?”
有人送花給凱洛琳小姐,我很高興,因為大家都可憐她。我們小城裏的人都知道,凱洛琳小姐最倒黴不過,她被人拋棄了。
可以說,她與傑佛裏?潘尼曼已訂婚多年。潘尼曼是城裏最有本事的年輕單身漢之一。她等他讀完醫學院,在他擔任醫院實習生時她還在等他。實習期間,潘尼曼醫生愛上了一個更年輕漂亮的女郎,和她結了婚。
那簡直是醜聞。我母親說所有男人都是畜生,應該用鞭子抽潘尼曼一頓。我父親剛好相反,他說每個男人都有權利去娶肯嫁給他的最美麗的女郎。
潘尼曼娶的那個女郎的確是個美人,名叫克裏絲汀?馬洛,是從大城市來的。她在我們鎮上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因為女人當然都鄙視她,說她的壞話。
至於可憐的凱洛琳小姐,這件事可把她害慘了。一連半年,她足不出戶,放棄了所有公民活動,甚至也不替教堂彈風琴了。
凱洛琳小姐不老也不醜,可是她打定主意要使自己變成一個脾氣乖僻的老小姐。我第一次送玫瑰去的那天晚上,她看上去像個鬼。“喂,詹姆斯。”她無精打采地說。我把盒子遞給她,她滿臉驚訝,“給我的嗎?”
第二個星期六,在同一時候,我又送一朵玫瑰給她。下個星期又是一朵。第四次她很快就開門了,我知道她一定在等我。她的兩頰略微紅潤,頭發也不那麼散亂了。
第二天清晨,凱洛琳小姐又回到教堂彈風琴了。我看見她衣襟上別著那朵玫瑰。她昂首挺胸,對潘尼曼醫生和他嬌妻坐的那排座位連看都不看一眼。“多麼勇敢。”我母親說,“多麼有骨氣!”
我照例每周去送玫瑰,凱洛琳小姐恢複了正常的生活。現在她有點自豪,是那種雖然表麵上遭受挫敗而心裏卻明白仍然受人珍惜、愛憐的女子的態度。
這一晚是我最後一次去凱洛琳小姐家。我把盒子遞給她,說:“凱洛琳小姐,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送花了。我們下星期要搬到別處去了。不過有人會繼續送花來的。”
她把我領到整潔的客廳,送給我一個精雕的帆船模型。“這是我祖父的。”她說,“我要送給你。你給我帶來了莫大的快樂,你和那些玫瑰。”
她把盒子打開,輕觸著嬌嫩的花瓣。“花瓣雖然無言,卻告訴我許多事情。花瓣對我說起星期六的夜晚,告訴我他也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