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用智慧尋找生存的空間2
第6章 追逐時髦
拜倫對一個法國人說:“你們法國人幹什麼事都是趕時髦。你們自以為喜歡我的詩,可是25年後,你們就會覺得這樣的詩令人難以容忍。”後來果真如此。
盧梭描述法國人說:“這個善於模仿的民族中大概有許多稀奇古怪的事。這些事簡直讓人莫名其妙,因為誰也不敢去做。應當隨大流:這是當地表示謹慎穩重時的至理名言。這個能做,那個不能做,這是最高的決定……所有的人都在同樣情況下、同時在那裏做同樣的事情。一切都是有節奏的,就像軍隊在戰鬥中的動作一樣。你可以說這是釘在同一塊木板上,或是被同一根線牽動的木偶人。”
夏多布裏昂也說:“在法國,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如果有人聽見別人對他的鄰居高喊當心傳染病,他就會大叫可要了我的命啦!”
凡此種種,人們還以為自己是思考過的,並且是以新的方式思考的。更有甚者,人們還以為自己已經付諸行動。奇怪的是,我們法國人對於前一天自己還鼓吹的東西,第二天卻都轉過頭去不再理會。說起某種生活方式,不論是美婦倩女還是文人學者,動輒斬釘截鐵地宣稱它已經“過時”,不屑一顧。其實他們自己就是在這樣的生活方式中成長的,他們的一切都是靠這樣的生活方式得來的。至於青年人,在他們一生的這個關鍵時期,都有一種特殊的病態:凡是在他們之前已經發明創造過的東西,他們都要得意洋洋、氣勢洶洶地重新發明創造一番。
精神和道德的風尚不是自然產生的。通常它們都是經過各方麵共同醞釀創造出來的,就像婦女的時裝一樣,完全是由時裝行業在確定的日期製造出來的。昔日的宮廷,現在的集團、報紙,甚至政府,都是製造精神和道德風尚的。民眾隨著一擁而入:他們的千年夢想就是與他人共同“思考”。可是,沒有什麼是比思想更具有個人特點的了,也沒有任何兩種思想是相同的,猶如沒有兩個指紋是相同的一樣。民眾雖然一擁而入,可是馬上又退了出來。
哲語沉思:
人類是最善於模仿的動物,而且總是模仿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模仿會使同一個國家、同一個時代的人十分相似,甚至那些好像堅決不受這種影響的個人,如哲學家、博學之士和文人,他們的思想和風格也同樣散發著一種相似的氣息,縱觀其思想傾向、文學作品風格,就可以很快地辨認出他們所屬的時代。
時尚的力量如此強大,無論是意見、觀念、文學作品甚至服裝,有幾個人有足夠的勇氣與時尚作對?
第7章 我一直創造著
生存何足道!要生活,就必須行動。你在何處,我在向你呼籲,箭手!生命之弓在你腳下橫著。俯下身來,揀起我吧!把箭搭在我的弓弦上,射吧!
我的箭如飄忽的羽翼,嗖地飛去了,那箭手把手挪回來,擱在肩頭,注視著向遠方消失的飛矢。而漸漸的,已經射過的弓弦由震顫歸於凝止。
神秘的發泄!誰能解釋呢?一切生命的意義就在於此——在於創造的刺激。
萬物都期待著在這刺激的狀態中生活。我常觀察我們那些小同胞,那些獸類與植物奇異的睡眠——那些禁錮在莖衣中的樹木、做夢的反芻動物、夢遊的馬、終身懵懵懂懂的生物。我在它們身上感到一種不自覺的智慧,其中不無一些鬱悒的微光,顯出思想快形成了:
“究竟什麼時候才行動呢?”
微光隱沒。他們又入睡了,疲倦而聽天由命。
“還沒到時候呐。”
我們必須等待。
我們一直等待著,我們這些人類。時候畢竟到了。
可是對於某些人,創造的使者隻站在門口。對於另一些人,他卻進去了。他用腳碰碰他們:
“醒來!前進!”
我們一躍而起。咱們走!
我創造,所以我生存。生命的第一個行動是創造的行動,一個新生的男孩子剛從母親子宮裏冒出來,一切都是種子,身體和心靈均如此。每一種思想是一顆植物種子的包殼,傳播著輸送生命的花粉。造物主是一個勞作了六天而在安息日休憩的有組織的工人。安息日就是主日,那偉大的創造日。造物主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日子。如果他停止創造,即使是一刹那,他也會死去。因為“空虛”會張開兩顎等著他……顎骨,吞下吧,別作聲!巨大的播種者散布著種子,仿佛流瀉的陽光,而每一顆灑下來的渺小種子就像另一個太陽。傾瀉吧!未來的收獲,無論肉體或精神的!精神或肉體,反正都是同樣的生命源泉。“我的不朽的女兒,劉克屈拉和曼蒂尼亞……”我產生的思想和行動,作為我身體的果實……永遠把血肉賦予文字……這是我的葡萄汁,正如收獲葡萄的工人在大桶中用腳踩出的一樣。
因此,我一直創造著。
哲語沉思:
走自己的路或許會麵臨一些孤獨,但在孤獨中享受自己的作為,也不失為人生中的一件美事。一個人隻要問心無愧,就盡管放心大膽去走自己的路。
畢竟,我們的生命,不因別人的喜歡而存在。我們是自己人生的設計師,我們的生活不需要被別人保證,做自己生命的主宰才能活出人生的絢麗多彩。
第8章 你要懂得生活
能夠最徹底、最容易地平複一切痛苦的手段是,人們也許可以使一個有理性的人想到這樣一個念頭:一般說來,生命在有賴於幸運之機的享受方麵來說是完全沒有價值的,隻有在它被用來指向某個目的時才有價值。這種價值不是運氣所能帶來的,隻有智慧才能為人創造它,因而是他力所能及的。誰因擔心價值的損失而憂心忡忡,他將永遠生活得不快樂。
年輕人!你要放棄滿足(娛樂、飲宴、愛情等的滿足),就算不是出於禁欲主義的意圖,而是出於高尚的享樂主義要在將來得到不斷增長的享受。生活情致上的這種節省由於推延了享受,實際上會使你更富有,哪怕你在生命的盡頭通常要放棄對這些財富的使用。把享受控製在你手中這種意識,正如一切理想的東西一樣,要比所有通過一下子耗盡自身因而放棄整個總體來滿足感官的東西要更加有益、更加廣博。
奢侈是在公共活動方麵,在帶有鑒賞性的社交生活中豪華過度(鑒賞力是與這種過度豪華的享受相違背的)。但這種過度豪華如果沒有鑒賞性,就是公開的放縱。當我們考察享受的兩種不同結果時,奢侈就是一種不必要的浪費,它導致貧窮;放縱卻是一種導致疾病的浪費,前者倒還可以與民族的進步文明(在藝術和科學中)相一致,後者則是一味享受,最終導致惡心。這兩者所具有的虛誇性(表麵的光彩)都比自身的享樂性更多。前者是為了理想的鑒賞力而精心考究(比如在舞會上和劇場裏),後者是為了在口味和感官上的豐富多彩。用反浪費法對這兩者加以限製,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用來部分地軟化人民以便能更好地統治的美的藝術,卻會由於簡單粗暴的幹預而產生與政府的意圖相違背的效果。
好的生活方式是與社會活動相適合的。由此可見,奢侈使好的生活方式受到損害,而有錢人或上等人所使用的“他懂得生活”這一說法意味著,他在社交享受中帶著清醒的(有節製的)頭腦精明地做選擇,使享受從兩方麵得到增益,這是目光遠大的。
哲語沉思:
人活世上,主旨應是享受生活的樂趣。但是,我們時代的迷霧之一是把消費當做享受。在遊覽景點走馬看花式的觀看隻是旅遊消費,醉心於山水之間才是大自然的真正享受;把電視、報刊、書籍當做解悶的媒介隻是文化消費,啟迪心智的讀書和藝術欣賞才是文化的真正享受;純粹為了滿足欲望的色情活動隻是性消費,靈肉與共的愛情才是性的真正享受。
可見,真正的享受必然是來自心靈的,其中必定包含了所謂“靈魂的愉悅和升華”的因素。否則,即使花再多的錢,也隻能被稱作消費。
第9章 都市人如何抵抗壓力
大城市的精神生活跟小城市的不一樣,確切地說,後者的精神生活是建立在情感和直覺的關係之上的。直覺的關係紮根於無意識的情感土壤之中,所以很容易在它習慣的穩定均衡中生長。相反,理智之所在卻是我們的有意識的心靈表層,這裏是我們的內心力量最有調節適應能力的層次,用不著搖震和翻鬆就可以接受現象的變化和對立,隻有保守的情感才可能會通過搖震和翻鬆來使自己與現象相協調。
當外界環境的潮流和矛盾使大城市人感到有失去依靠的威脅時,他們——當然是許許多多個性不同的人——就會建立防衛機構來對付這種威脅。他們不是用情感來對這些外界環境的潮流和矛盾做出反應,而是用理智,意識的加強使他們獲得精神特權的理智。因此,對那些現象的反應都被隱藏到最不敏感的、與人的心靈深處距離最遠的心理中去了。
這種理性可以被認為是主觀生活對付大城市壓力的防衛工具。它有各種各樣的表現,大城市向來就是貨幣經濟的中心,因為經濟交流的多樣化和集中化,交流的媒介變得十分重要,而農村的經濟交流貧乏,所以不可能具有這種重要的意義。
但是貨幣經濟與理性有極其密切的關係。對於貨幣經濟和理性來說,對人和事物的處理的純客觀性是共同的,處理形式的合理性往往與堅決的不妥協性結合在一起。純粹理性的人對一切特殊的個性都持無所謂的態度,因為一切特殊的個性所產生的關係和反應是邏輯所不能解釋的,正如現象的個性不會出現於貨幣原則中一樣,因為貨幣所關心的隻是現象的共同問題,隻是將全部質量和品質與價值多少加以平衡的交換價值。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關係建立在人的個性基礎上,而人與人之間的支付問題上的理智關係,在跟本身無關緊要的,隻是根據其可以客觀衡量的勞動有利益關係的問題上的理智關係,比如大城布的人與他們的賣主和顧客、與他們的仆人和可以進行社會義務交換的人之間的理智關係,則具有小範圍的特點,在小範圍內對個性的不可避免的認識同樣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富有情感色彩的關係,產生了純客觀地衡量勞動和報酬的和美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