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煩惱禪3(2 / 3)

不論是哪一種愚癡,他們都是進入了一條情感與理智上的死胡同,將自己捆綁在了一個固定的念頭之上,繩索的活扣就攥在自己的手裏,卻還一味地向外尋找解脫的方法,由此便不能打開智慧的活水源頭。

醒覺並非刻意追求而能得到的,它和人的思維習慣,內心的清淨程度相關。我們的心像是一個小小的宇宙,卻並非如天地宇宙一樣蒼茫而無法填滿。隻要真正尋找到了與自己的人生價值相契合的點,就能夠擺脫愚癡,於清醒之時尋到自己生命的意義。

唐朝佛光禪師曾作過一首詩,其中有這樣兩句:“一片白雲橫穀口,幾多歸鳥盡迷巢。”天氣明媚,風和日麗,一片白雲在穀口浮蕩,這動中有靜,靜中有動的景象無疑是美麗的,而正是這饒有風姿的一片雲卻遮蔽了歸鳥的視線,使它們迷失了歸路。禪修者要驅散自己眼前的每一絲遮雲,以無礙的視野換得無比澄明的心境。

自信是風采,信任是美德

世間一切皆如過眼雲煙,生活不過是彈指一揮的區區數十年,悲歡離合也都是一瞬間的體驗,我們存在,所以我們思考;我們思考,所以我們懷疑。我們在懷疑中尋找生存的理由,尋來尋去,卻仍舊迷茫。

貪嗔癡慢皆是煩惱,疑也同樣會生“苦”:比如當我們接受朋友的邀請,享受了美味的晚餐之後,懷疑朋友是否有求而來,既是對朋友誠意的一種汙蔑,同時也會給自己背上沉重的負擔;比如當我們站在起跑線上時,卻開始懷疑自己奔跑的速度,又怎麼能在運動之中體驗到釋放的快樂?懷疑,就像毒蛇,無論咬到誰,都是致命的。

聖嚴法師認為,凡是自信心薄弱的人,都會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不但懷疑自己,同時也懷疑別人。人應該拋卻疑慮,相信自己,否則就難以成事;而對他人的懷疑則容易樹敵,以致四麵楚歌。無論於己於人,疑心即生暗鬼。倘若處處起疑,不如采取一種信任的態度,既是自信,也是信人,從而既解脫了自己,也解脫了他人。

很多修行之人雖然每天坐禪誦經,其實心中時時起疑,懷疑佛是否存在,懷疑所謂的西方世界是否極樂,更加懷疑自己是否能夠修成正果,其實眾生皆有佛緣,本心也是佛心。真正的佛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一臉佛氣,他往往就是最平凡普通的一位。因為平凡是佛,眾生本平凡,皆可成佛。修行之人,要有這樣的自信。

有個人為南陽慧忠國師做了二十年侍者,慧忠國師看他一直任勞任怨,忠心耿耿,所以想要對他有所報答,幫助他早日開悟。

有一天,慧忠國師像往常一樣喊道:“侍者!”

侍者聽到國師叫他,以為慧忠國師有什麼事要他幫忙,於是立刻回答道:“國師!要我做什麼事嗎?”

國師聽到他這樣的回答感到無可奈何,說道:“沒什麼要你做的!”

過了一會兒,國師又喊道:“侍者!”侍者又是和第一次一樣的回答。

慧忠國師又回答他道:“沒什麼事要你做!”這樣反複了幾次以後,國師喊道:“佛祖!佛祖!”

侍者聽到慧忠國師這樣喊,感到非常不解,於是問道:“國師!您在叫誰呀?”

國師看他愚笨,萬般無奈地啟示他道:“我叫的就是你呀!”

侍者仍然不明白地說道:“國師,我不是佛祖,而是你的侍者呀!你糊塗了嗎?”

慧忠國師看他如此不可教化,便說道:“不是我不想提拔你,實在你太辜負我了呀!”

侍者回答道:“國師!不管到什麼時候,我永遠都不會辜負你,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侍者,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

慧忠的眼光暗了下去。有的人為什麼隻會應聲、被動,進退都跟著別人走,不會想到自己的存在?!難道他不能感覺自己的心魂,接觸自己真正的生命嗎?

慧忠國師道:“還說不辜負我,事實上你已經辜負我了,我的良苦用心你完全不明白。你隻承認自己是侍者,而不承認自己是佛祖,佛祖與眾生其實並沒有區別。眾生之所以為眾生,就是因為眾生不承認自己是佛祖。實在是太遺憾了!”

慧忠國師一片苦心,可惜他的侍者卻未能領悟他的深意。他隻認為自己是一個卑微的侍者,而從未想到自己其實也有一顆佛心。每一個單獨的生命都是平凡的,但是卻仍然各有各的風采,假如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獨一無二,又怎麼能夠揮毫勾畫出唯獨屬於自己的生命藍圖?

自信是消除疑心的起點,信人方能夠得到真正的提升。在與人交往時建立互信的關係,才能給雙方以真正舒心的環境。聖嚴法師說:“正確堅定的信心,是成就佛道的起點,是成就功德的基礎,可以增長一切美好的事業,可以滅除一切疑難及困惑,可以展現開發成佛之道的因緣。”信任是一種有生命的感覺,也是一種高尚的情感,更是一座連接此心與彼心的彩虹之橋。

自信是一種風采,信任是一種美德,它展現著自我的魅力,也溫暖著他人的心靈。我們接過他人遞過來的鮮花,要相信花朵是芬芳的;我們品嚐親人精心準備的晚飯之前,要相信飯菜是美味的;我們打開久閉的窗戶,要相信撲麵而來的空氣是清新的。這樣,眼中的世界也必然會更加美好。

放下嫉妒,才能虛懷若穀

嫉妒心是美好生活中的毒瘤,是修行者悲心與慧命的絆腳石。

聖嚴法師說:“自己得不到就放不下心,心裏好像有一股酸酸的味道,這便是嫉妒心。”嫉妒別人其實是一種委實難受的滋味,雖然明白自己可能永遠不可能得到對方的成果和美譽,但是嘴上不肯承認,還試圖從對對方的藐視或者打擊中獲得平衡,這種酸酸的心理百害而無一利。

嫉妒像是用冰淩磨製而成的冷箭,隻能在暗處偷襲,而不敢在陽光下發射;嫉妒是由陰謀捆綁而成的棍棒,隻能在潛伏中抽打別人的影子,而從不能擺到台麵上。

嫉妒,是平庸的情調對卓越才能的反感;是一種啃噬人的內心,讓人欲罷不能的疾病;是一種與人有害、於己無益的消極情緒。

在嫉妒這種疾病麵前,很多人都成了患者,不論家世地位,不論出身背景,很多人都躲不開這種病毒的侵襲。

有這樣一則故事:

在古遠時代,摩伽陀國有一位國王飼養了一群象。象群中,有一頭象長得很特殊,全身白皙,毛柔細光滑。後來,國王將這頭象交給一位馴象師照顧。這位馴象師不隻照顧它的生活起居,還很用心地教它。這頭白象十分聰明、善解人意,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已建立了良好的默契。

有一年,這個國家舉行大慶典。國王打算騎白象去觀禮,於是馴象師將白象清洗、裝扮了一番,在它的背上披上一條白毯子後,交給國王。

國王在一些官員的陪同下,騎著白象進城看慶典。由於這頭白象實在太漂亮了,民眾都圍攏過來,一邊讚歎、一邊高喊著:“象王!象王!”這時,騎在象背上的國王,覺得所有的光彩都被這頭白象搶走了,心裏十分生氣、嫉妒。他很快地繞了一圈,然後就不悅地返回王宮。

一回王宮,他問馴象師:“這頭白象,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技藝?”馴象師問國王:“不知道國王您指的是哪方麵?”國王說:“它能不能在懸崖邊展現它的技藝呢?”馴象師說:“應該可以。”國王就說:“好。那明天就讓它在波羅奈國和摩伽陀國相鄰的懸崖上表演。”

隔天,馴象師依約把白象帶到那處懸崖。國王就說:“這頭白象能以三隻腳站立在懸崖邊嗎?”馴象師說:“這簡單。”他騎上象背,對白象說:“來,用三隻腳站立。”果然,白象立刻就縮起一隻腳。國王又說:“它能兩腳懸空,隻用兩腳站立嗎?”“可以。”馴象師就叫它縮起兩腳,白象很聽話地照做了。國王接著又說:“它能不能三腳懸空,隻用一腳站立?”

馴象師一聽,明白國王存心要置白象於死地,就對白象說:“你這次要小心一點,縮起三隻腳,用一隻腳站立。”白象也很謹慎地照做。圍觀的民眾看了,熱烈地為白象鼓掌、喝彩!國王愈想心裏愈不平衡,就對馴象師說:“它能把後腳也縮起,全身飛過懸崖嗎?”

這時,馴象師悄悄地對白象說:“國王存心要你的命,我們在這裏會很危險。你就騰空飛到對麵的懸崖吧?”不可思議的是,這頭白象竟然真的把後腳懸空飛起來,載著馴象師飛越懸崖,進入波羅奈國。

波羅奈國的人民看到白象飛來,全城都歡呼起來。國王很高興地問馴象師:“你從哪兒來?為何會騎著白象來到我的國家?”馴象師便將經過一一告訴國王。國王聽完之後,歎道:“人的心胸為什麼連一頭象都容納不下呢?”

真正的王者絕不會容不得他人的光芒存在,就像自己是一顆鑽石一樣,周圍的珍珠隻會襯托它的雍容、高度,而不會削減它的魅力。

聖嚴法師認為嫉妒是一種危險的情緒,它源於人對卓越的渴望與心胸的狹窄。嫉妒可以使天才落入流言、惡意和唾液編織而成網中而被絞殺,也可能令智者陷入個人與他人利益的衝撞中而尋不到出路。它不但損害著他人,也毀滅著自己。

產生了嫉妒心理並不可怕,關鍵要看你能不能正視嫉妒,並將其轉化為自己的動力。與其讓嫉妒啃噬著自己的內心,不如升華這種嫉妒之情,把嫉妒轉化為成功的動力,化消極為積極,做一個“心隨朗月高,誌與秋霜潔”,虛懷若穀、包容萬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