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煩惱禪3
不慕物欲,不貪擁有
對金錢的渴望人人都有,隻是程度有深有淺。眷戀少者明白金錢買不到幸福,但沉迷於物質欲望之網的人被金錢束縛得越來越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曆史上的眾多典故,現實生活中發生的事情都印證了這句話的真實性,但聖嚴法師說:“錢少一點,結的緣多一些,無欲少貪,才是最可貴的財富。”
禪宗中有一戒是手上不能拿金錢,而是十指相合,這一虔誠的姿勢旨在告訴世人,莫讓金錢腐蝕了清澄的內心。
金錢於我們的的生活而言,確實很重要,但金錢不是萬能的。錢是我們生活的仆人,千萬不要顛倒了位置,因為貪婪而成為它的奴隸。過多的金錢並非是一件好事,有時候反而會要了人的命。
有一個人潦倒得連床也買不起,家徒四壁,隻有一張長凳,他每天晚上就在長凳上睡覺。
他向佛祖祈禱:“如果我發財了,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吝嗇。”
佛祖看他可憐,就給了他一個裝錢的口袋,說:“這個袋子裏有一個金幣,當你把它拿出來以後,裏麵又會有一個金幣,但是當你想花錢的時候,隻有把這個錢袋扔掉才能花。”
那個窮人就不斷地往外拿金幣,整整一晚上沒有合眼,他家地上到處都是金幣。這一輩子就是什麼也不做,這些錢也足夠他花了。每次當他決心扔掉那個錢袋的時候,他都舍不得。於是,他不吃不喝地一直往外拿著金幣,屋子裏裝滿了金幣。
可是,他還是對自己說:“我不能把袋子扔了,錢還在源源不斷地出來,還是讓錢更多一些的時候再把袋子扔掉吧!”
到最後,他虛弱得沒有把錢從口袋裏拿出來的力氣了,但是他還是不肯把袋子扔了,終於死在了錢袋的旁邊,屋子裏裝的都是金幣。
佛祖憐憫這個窮人,賜予他想要的財富,他卻不能控製住自己內心的貪欲,裝金幣的袋子成了吸食生命的無底洞,欲望無窮,生命難保。
在物欲方麵,凡是過分地追求和占有,都是貪欲,不僅造成心理上的負擔,也為自己帶來痛苦。所以物質方麵的少欲知足,往往能夠營造安定的心境和安全的處境。
金錢並不是能夠滿足人心靈的東西,雖然它能為人心靈的滿足提供多種手段和工具,但在現實生活中,你不能隻顧享受金錢而不去享受生活。過分耽於物質的享受隻能讓自己墮落,而享受生活能夠使自己不斷享受人生的幸福。
聖嚴法師曾經收到過一位居士送來的葡萄。居士堅持要求聖嚴法師當著自己的麵品嚐一下,法師嚐了一口,隻覺味道非常鮮美,於是連聲稱讚“好吃”,這讓那位居士非常高興。
過了兩天,那位居士居然又送來了兩盒同樣的葡萄。
法師婉言拒絕:“我也沒有打算開葡萄酒廠,為何送我這麼多葡萄。”
居士詫異地說:“法師前天不還大讚這葡萄‘好吃’嗎,如今卻不喜歡吃了嗎?”
聖嚴法師笑笑,又歎口氣說:“好吃,這是事實,但貪吃則不然。”
法師本人對物質的誘惑時刻保持著覺醒的態度。1971年,他獲得碩士學位時,老師本幸男博士對他說了一句話:“道心之中有衣食,衣食之中無道心。”多年之後,這句話仍然是聖嚴法師的金錢觀。
一個人能夠在修行中獲得富足的生活,卻不能在金錢的享用中悟得正道,所以聖嚴法師主張人應該將自己的財富施與到社會中去,不慕物欲,不貪擁有錢少一些,結緣多一些,才能夠獲得更圓滿的功德。
一念嗔心起,八萬障門開
在貪、嗔、癡、疑、慢五毒中,“嗔”是煩惱毒的根源,所謂“一念嗔心起,八萬障門開”。
聖嚴法師說:“生活中,很多人隻要心中有嗔、有怨、有恨,很快就從麵色、言辭、行動上表現出來。修行人要得心安穩安定,感到喜悅安樂,一定要把嗔心除掉。有些人沒有表現貪欲,但嗔心很重;他不求名位、利祿、權勢,也不想追求男色、女色,但對很多事情、很多人都看不順眼。既然對任何事都怨懟不平,對任何人都采取對立的心態,心中豈能安定?”
在日常生活中,貪欲可以隱藏在內心深處,而很少有人能夠喜怒不行於色,大多數人是喜怒無常的,快樂可以不動聲色,而怒氣卻往往很明顯地就浮現在臉上或者付諸於報複之中。
嗔怒就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奔跑的方向難以掌控。所以聖嚴法師認為嗔心的毒害最大,其爆發往往有指向性,一旦發作,害人害己,是雙重的罪惡,“殺嗔心安穩,殺嗔心不悔;嗔為毒之根,嗔滅一切善”。
一個人若能夠時刻提醒自己以一顆寬容心對己對人,以一份豁達的心境麵對人與事,那麼,這個人就能夠除去很多煩惱,保持一顆寧靜的心。“壁立千仞,無欲則剛”,布施心讓人變得更加堅強,“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寬容心讓人更加柔韌,堅忍是一種特質。像水一樣,刀劍斬不斷,繩索縛不住,牢籠困不得,而水滴卻能穿石。
有一天,佛陀在竹林精舍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個人,那人憤怒地衝進精舍來。原來是他同族的人,都出家到佛陀這裏來了,因此他大發嗔火。
佛陀默默地聽了他的無理辱罵後,等他稍微安靜時,對他說:“你的家偶爾也有訪客吧?”
那人回答:“當然有了,你為什麼問這些呢?”
佛陀不答,繼續問道:“那個時候,你偶爾也會款待客人吧?”
那個人說:“那是當然了。”
佛陀繼續問:“假如那個時候,訪客不接受你的款待,那麼,那些菜肴應該歸誰呢?”
那個人回答:“要是他不吃的話,那些菜肴隻好歸我了。”
佛陀以慈祥的目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說:“你今天在我麵前說很多壞話,但是我並不接受它,所以你的無理謾罵,那是歸於你自己的啊!婆羅門啊,如果我被謾罵,而再以惡語相向時,就有如主客一起用餐一樣,因此,我不接受這個菜肴。”
然後,佛陀說:“對憤怒的人還以憤怒是一件不應該的事。對憤怒的人,不以憤怒還牙的人,將可得到兩個勝利:知道他人的憤怒,而以正念鎮靜自己的人,不但勝於自己,而且勝於他人。”
麵對他人的無理謾罵,佛陀並未生氣,而是以一種平和的心態對待,甚至以一顆寬容之心為他剖析其中緣由。實際上這是佛陀對他的點悟和開示,是否能夠參透,則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生活在凡塵俗世,難免與人磕磕碰碰,難免遭別人誤會猜疑。你的一念之差、你的一時之言,也許別人會加以放大和責難,你的認真、你的真誠,也許會被別人誤解和中傷。如果非得以牙還牙拚個你死我活,如果非得為自己辯駁澄清,可能會導致兩敗俱傷,還不如拔除嗔怒的毒根,做一個輕鬆之人。
在聖嚴法師眼中,滅嗔心是修行的必經之路,“如果能滅嗔心,就能修行一切善法。當嗔心的火熄滅時,對人會生起慈悲心,會以關懷、原諒、同情的心待人;當嗔心消滅時,對一切事物的決斷,會以純客觀的智慧來處理自己的問題,分析他人的問題,化解一切麻煩的問題。所以說一旦嗔心滅,一切善法生了。”所以,眾生在修行之時要學會以豁達的心胸待人處事,不以人之犯己而動氣,以祥和慈悲的態度麵對一切事、一切人,就能夠在世事麵前如流水一樣,可方可圓、順其自然,過幸福的人生。
以無礙視野換澄明心境
在金陵有一位法燈禪師,他性情灑脫,為人豪放不羈,不受世俗的一絲羈絆。其他人有時候不滿於他的無所事事,因此總是對他心有成見,然而法眼禪師卻非常器重他。
有一天,法眼禪師問了眾人一個問題:“你們之中有誰能夠把係在老虎脖子上的銅鈴解下來呢?”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有吱聲。法燈禪師坐在角落裏,眼睛眯著,儼然一副已經睡去的樣子。旁邊的僧人不滿地推了推他,他睜開眼睛,看到法眼禪師正麵帶微笑地看著自己,便開口說道:“我們怎麼能解下來呢?誰係上去的誰才能解下來啊!”
法眼禪師點頭稱讚他回答得妙,並在事後對眾人說:“心鈴也是自己係上去的,也隻有自己解得開,法燈早就已經解下了自己的心鈴,而你們的卻還掛在那裏,所以你們不能小看他。”
在法眼禪師眼中,這法燈就是“心魔”這頭猛虎的係鈴人和解鈴人,其餘嘲笑他的弟子隻給自己係上了鈴,卻不知隻有自己才能還自己自由。聖嚴法師說:“身為修行人,如果遇到心外的、物質上的、環境上的困難,別人也許可以幫上忙。然而,內心的煩惱、生死的煩惱,以及根本的無明,誰能解決?它是怎麼生起的,就得靠你自己去解除。這就像老虎身上的鈴,隻有掛鈴的人才解得下來。”生死煩惱都是自作自受,也要自證自悟,別人不能為你消業。“解鈴還須係鈴人”,自己的煩惱隻有自己能夠消除,自己的愚癡隻有自己能夠醒覺。
禪宗中認為,眾生因無始以來所具之無明,以致心性愚昧,迷於事理。癡者就是緣於無法明了事理的實相而“癡”,《俱舍論》中說:“癡者,所謂愚癡,即是無明。”
因為“不明”,所以往往會陷入兩種困境,一種急於從中解脫,因而會產生對“我”或者“法”的過分執迷,另一種則陷入消極的順應,醉生夢死般的麵對每天的生活。愚癡是一種自我的迷失,或是因為過度執迷而在尋尋覓覓中模糊了真正的自己,或是由於過於悲觀而放棄了對自己的認識與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