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煩惱禪2
放下:隻放天地在心間
世事莫測,緣起緣滅如風雲變幻。眾生在歲月的洪流中漸行漸遠,一路鮮花爛漫鳥語蟲鳴,也仍舊不能湮沒鬥轉星移、滄海桑田的無常。蒼茫人世,很多選擇都被設定在提起與放下間。有的人,提不起放不下;有的人,提得起放不下;還有的人,提得起也放得下。
其實,提起與放下都非易事,二者都需要勇氣與魄力。而能夠提放自如,淡然處之者,更是不多見。所以,聖嚴法師提醒我們:放下散亂的心,提起專注的心;放下專注的心,提起統一的心;放下統一的心,提起自在心。唯有這樣,才能放鬆身心,提起正念,徹底放下,從頭提起。
放舍塵根,清閑自在天地間
萬裏行遊而心中不留一念,漫步雲端而世事無所牽係,這般情境是否令你心馳神往?而世事因緣聚散無常,聖嚴法師說:“隻有放下,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禪宗認為,一個人隻有把一切受物理、環境影響的東西都放掉,萬緣放下,才能夠逍遙自在。而人之所以無法達到這般灑脫的境地,就是因為無法放下。
相傳有一位名叫黑指的婆羅門曾在佛陀在世時前來求法,他拿著兩個花瓶,準備獻給佛。佛陀並沒有為他開示什麼,而是對著他說:“放下!”
黑指謙卑有禮地彎腰將左手中的花瓶放在了地上,再次向佛陀請教,而佛陀依然不動聲色地對他說:“放下!”
黑指略一沉吟,又把右手拿的花瓶放了下去,未待他開口,佛陀還是對他說:“放下!”
這是黑指婆羅門再也沉不住氣了,他不解地問道:“現在,我已經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了,不知道您現在要我放下的是什麼呢?”
佛陀說:“從開始我就沒有要求你放下手裏的花瓶啊,我要你放下的是你的六根、六塵和六識。隻有你把這些都放下了,把自己也放下了,才能從人世的種種桎梏中得到解脫。”
佛陀說的“放下”這兩個字聽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有的人追求功名,自然放不下功名;有了金錢,就放不下金錢;有了愛情,就放不下愛情;有了嫉妒,就放不下嫉妒。世人有幾個能真正地“放下”呢?
心理上的壓力遠遠重於手上的花瓶,“放下”,不失為一條獲得幸福的絕妙方法!
禪師給了中年人一個簍子讓他背在肩上,指著前方一條坎坷的道路說:“每當你向前走一步,就彎下腰來撿一粒石子放在簍子中,然後看看會有什麼感受。”
中年人照著禪師的指示去做,他背上的簍子裝滿了石頭後,禪師問他一路走來有什麼感受。他回答說:“感到越來越沉重。”
禪師說:“每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時,都背負著一個空簍子。我們每往前走一步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撿一樣東西,因此才會有越來越累的感慨。”
中年人又問:“那麼有什麼方法可以減輕人生的重負呢?”
禪師反問他:“你是否願意將名聲、財富、家庭、事業、朋友拿出來舍棄呢?”
那人默然,不能回答。
世人身體上的重擔,心靈上的壓力,何止手上的兩個“花瓶”呢?花瓶還未放下,更多的人在不斷地給自己的背簍裏加石子,使我們的步履一步步沉重。而這些重擔與壓力,使人活得異常艱辛。
“你來這裏,不是我們要給你什麼東西,而是希望你要放下很多東西,在這裏聽到的東西,不要成為你的負擔。不要執著,應該放下。若不放下,負擔重,會痛苦。”人們去參禪,總是希望有所獲而歸,但法師卻常常告誡前來修行的人:禪修不是為了得到,而是為了能夠更坦然地放下。
聖嚴法師說:“能夠放下的人,就是有智慧的人、,是自在的人、,是解脫的人。”提放自如,是經曆了大風大浪之後的大徹大悟,是感悟人生的喜樂哀愁之後的身心空靈,也是一種走到蜿蜒小徑的盡頭之後的豁然開朗,曲徑通幽處,別有洞天。
因而,在繽紛的社會中,學會“放下”可以使心靈獲得解脫,讓自己活得灑脫。隻有放舍了塵根,我們才能如白雲悠然,清閑自在天地間。
提放自如,可得大自在
人生的境界有高有低,境界高者像一麵鏡子,時刻自我觀照,不斷自省,又像一支蠟燭,燃燒自己,澤被四方,更像一隻皮箱,提放自如,得大自在。
世事變幻,風雲莫測,緣起緣滅,眾生在歲月的洪流中漸行漸遠,一路鮮花爛漫鳥語蟲鳴,也仍舊不能湮沒鬥轉星移、滄海桑田的無常。承擔與放下都非易事,都需要勇氣與魄力,而做到提放自如,淡然處之,更非常人所能達到。
聖嚴法師將人分為三類:第一類,提不起、放不下;第二類,提得起、放不下;第三類,提得起、放得下。
第一類人占據了芸芸眾生中的大多數,他們隻懂享受,卻從不承擔,內心卻又放不下對功名利祿的追求,像是寄居在蕁麻莖稈上的菟絲子,攀附在其他植物之上,毫不費力地汲取著養分,卻從不奉獻什麼;第二類人有擔當,有責任心,而且往往目標明確,會一直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向上攀登,而一旦有所獲得時,卻舍不得放下,隻會拖著越來越重的行囊,艱難上路;第三類人有理想、有魄力、有擔當,而且心地坦然,頭腦睿智,可攻可守,可進可退。
一天,山前來了兩個陌生人,年長的仰頭看看山,問路旁的一塊石頭:“石頭,這就是世上最高的山嗎?”“大概是的。”石頭懶懶地答道。年長的沒再說什麼,就開始往上爬。年輕的對石頭笑了笑,問:“等我回來,你想要我給你帶什麼?”石頭一愣,看著年輕人,說:“如果你真的到了山頂,就把那一時刻你最不想要的東西給我,就行了。”
年輕人很奇怪,但也沒多問,就跟著年長的往上爬去。鬥轉星移,不知又過了多久,年輕人孤獨地走下山來。
石頭連忙問:“你們到山頂了嗎?”
“是的。”
“另一個人呢?”
“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石頭一驚,問:“為什麼?”
“唉,對於一個登山者來說,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戰勝世上最高的山峰,當他的願望真的實現了,也就沒了人生的目標,這就好比一匹好馬折斷了腿,活著與死了,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他……”
“他自山崖上跳下去了。”
“那你呢?”
“我本來也要一起跳下去,但我猛然想起答應過你,把我在山頂上最不想要的東西給你,看來,那就是我的生命。”
“那你就來陪我吧!”
年輕人在路旁搭了個草房,住了下來。人在山旁,日子過得雖然逍遙自在,卻如白開水般沒有味道。年輕人總愛默默地看著山,在紙上胡亂抹著。久而久之,紙上的線條漸漸清晰了,輪廓也明朗了。後來,年輕人成了一個畫家,繪畫界還宣稱一顆耀眼的新星正在升起。接著,年輕人又開始寫作,不久,他就以他的文章回歸自然的清秀雋永一舉成名。
許多年過去了,昔日的年輕人已經成了老人,當他對著石頭回想往事的時候,他覺得畫畫寫作其實沒有什麼兩樣。最後,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更高的山並不在人的身旁,而在人的心裏,隻有忘我才能超越。
故事中從山上跳下去的那位登山者就屬於聖嚴法師所說的第二類人,他執著地追求著攀登上世界最高峰的榮譽,而一旦願望實現,他卻不能將之放下,再繼續前行,所以他自認為隻有絕路可尋;而另一位年輕人之前也有了輕生的念頭,但因為不能違背和石頭的承諾,所以他才有機會了悟真正的禪機——世界上更高的山在人的心裏。
,收放之間,人們總能不斷得到提升,隻有坦然放下一切名利世俗的牽絆,懷有樸質自然的初心,才能真正不為外物煩擾,真正提起生命的意義。
聖嚴法師說:“能夠放下的人,就是有智慧的人,是自在的人,是解脫的人;能夠提起的人,是有慈悲的人,是負責的人,是奉獻的人。”提放自如,是經曆了大風大浪之後的大徹大悟,是感悟人生的喜樂哀愁之後的身心空靈,也是一種走到蜿蜒小徑的盡頭之後的豁然開朗,曲徑通幽處,別有洞天。
拿得起還要放得下
提放自如,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情。提起需要承擔責任的勇氣,放下也需要斬斷妄念的魄力。聖嚴法師說人生因果不可思議,因緣不可思議,所以當提即提,當放即放。我們應該將自己的心當做布袋和尚手中的口袋,既要提得起,也要放得下。
在唐代,有一位著名的禪僧布袋和尚。一天,有一位僧人想看看布袋和尚有何修為,問道:“什麼是佛祖西來意?”布袋和尚放下口袋,叉手站在那兒,一句話也沒說。僧人又問:“隻這樣,沒別的了嗎?”布袋和尚又布袋上肩,拔腿便走。那僧人看對方是個瘋和尚,也就起身離去了。哪知剛走幾步,卻覺背上有人撫摸,僧人回頭一看,正是布袋和尚。布袋和尚伸手對他說:“給我一枚錢吧!”
布袋和尚放下口袋,是在警示我們要放下,隨即又布袋上肩,是在教我們拿起。其實哪裏有什麼放下與拿起呢?隻不過有時我們需要放下,有時需要拿起,而我們卻常常該拿起時拿不起,該放下時放不下。放下時不執著於放下,自在;拿起時不執著於拿起,也自在。不論是拿起與放下,都不要被染著,那才真自在。
大多數人,總是提不起意誌和毅力,卻放不下成敗;提不起信心和願心,卻放不下貪心和嗔心。他們渴望成功的輝煌,懼怕失敗的窘迫,卻又不能為了成功而堅定意誌,付出努力;他們熱衷於享樂,渴望獲得而不願付出,一旦願望落空,即會怨天尤人,怨恨心擱在心中,揮之不去。這樣的人,度己不成,又不肯接受他人的教導,難堪大任,期待他們去救濟眾生簡直是妄想。
布袋和尚口袋的提起放下看上去一切自然,實際上也是有所選擇的,就像是我們在修行過程中,什麼應該提起,什麼應該放下,都不是靈光一現就能確定的。在這個問題上,聖嚴法師為信徒們做了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