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修心禪2(2 / 3)

她的父母立即將她帶到白隱那裏,向他道了歉,請求他原諒,並將孩子帶了回來。

白隱仍然是淡然如水,他隻是在交回孩子的時候,輕聲說道:“就是這樣嗎?”仿佛不曾發生過什麼事;即使有,也隻像微風吹過耳畔,霎時即逝!

白隱為給鄰居女兒生存的機會和空間,代人受過,犧牲了為自己洗刷清白的機會。在受到人們的冷嘲熱諷,他始終處之泰然,隻有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就是這樣嗎?”雍容大度的白隱禪師令人讚賞景仰。

在麵對羞辱、誤解、背叛的時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種寬容。隻是對於一個世俗人來說,這種寬容會讓自己很不好受,是一種疼痛的過程。但對於悟道的人來說,這種寬容是一種快樂,因為它能夠感化犯錯的人,讓他們從內心裏反省自己的錯誤,是一種無聲之教。麵對這樣的沉默,所有語言的力量都是微不足道的。

環視芸芸眾生,能做到遭誤解,毀謗,不僅不辯解、報複,反而默默承受,甘心為此奉獻付出、受苦受難,這樣的人有幾個呢?

遇謗不辯,是一種多麼難得的人生智慧。當誹謗發生後,一味地爭辯往往會適得其反,不是越辯越黑便是欲蓋彌彰。這時候,往往沉默是金,讓清者自清而濁者自濁,這才是明智的選擇。誹謗最終會在事實麵前不攻自破的。在現實生活中,擁有“不辯”的胸襟,就不會與他人針尖對麥芒,睚眥必報;擁有“不辯”的情操,寬恕永遠多於怨恨。

以坦蕩化前嫌,以寬容對急躁

聖嚴法師曾經將慈悲與智慧比作飛鳥的一雙翅膀,兩者並存,才能夠幫助人在修行的路上走得更遠。一顆包容之心,既蘊涵著善良的心意,又是一種人生智慧的體現。當包容心漸起的時候,人的自我觀念就會減少,以一顆菩提心提升自我,關照他人。

四川青城山有一副很有名的對聯:“事在人為,休言萬般皆是命;境由心造,退後一步自然寬。”自古以來,寬厚的品德、寬容的性格就為世人所稱頌,心胸狹窄被認為是一種缺陷。

唐代狄仁傑非常看不起婁師德,但實際上婁師德並不計較這些,並推薦狄仁傑當宰相。還是武則天捅開了這層窗戶紙。

有一次武則天問狄仁傑說:“婁師德賢能嗎?”

狄仁傑回答說:“作為將領隻要能夠守住邊疆,賢能不賢能我不知道。”

武則天又說:“婁師德能夠知人善任嗎?”

狄仁傑回答:“我曾經與他共事,沒有聽到他能夠了解人。”

武則天說:“我任用你就是婁師德推薦的。”

狄仁傑知道後非常慚愧,盡管自己經常對他嗤之以鼻,但是婁師德卻仍然能以寬厚、公平的心來對待自己。他深深地感歎道:“婁公德行高尚,我已經享受他德行的好處很久了。”

婁師德不僅不計前嫌,反而向皇帝推薦狄仁傑,正所謂任人唯賢,這種品質非常難得。包容別人,也會給自己創造更大的心靈空間。

清代中期,當朝大學士當宰相張廷玉與一位姓葉的侍郎都是安徽桐城人。兩家毗鄰而居,都要起房造屋,為爭地皮,發生了爭執。張老夫人便修書北京,要張廷玉出麵幹預。這位大學士宰相到底見識不凡,看罷來信,便回信勸母親不要生氣,並且讓他三尺。張母見信大惑不解,但是憑著對兒子一直以來的信任還是把牆主動退後了三尺。

哪知葉家見此情景,深感慚愧,也馬上把牆讓後三尺。這樣,張葉兩家的院牆之間,就形成了六尺寬的巷道,成了有名的“六尺巷”。

千年已過,六尺巷中早已沒有當年的華蓋車馬,也沒有幽香的老酒、咿呀的二胡,但讓人一步,天寬地闊的千古美談,卻成了一段歲月磨滅不去的曆史。

以包容的胸襟處世待人,既是禪修者修禪時必經的心路曆程,同時也是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具有的一種生活態度。包容本身包含著謙遜。古人說:“滿招損,謙受益。”人隻有具備“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博大氣魄,才能夠束縛住自己內心不安分的念頭,平心靜氣地學習他人的長處,彌補自己的短處,充實自我,成就自我。

俗話說“宰相肚裏能撐船”,要想做一個能成大事的人,必須具備一顆包容之心。一個人要想成功,隻有處處多為別人著想,包容別人,才會得到更多人的理解和支持,夢想才會更容易實現。

心寬壽自延,量大智自裕

我們不能改變生命的長度,卻可以改變生命的寬度。這句話常常被用來激勵失意之人。不要慨歎生命的短暫,而是要在有限的生命中注入無限的激情,如此,心情會隨之改變,生活會隨之改變,命運也會隨之改變。

當我們要在一個蓄水池中注滿清澈的河水時,蓄水池已經固定,增加輸水管道的長度也隻是拉長了水流的距離,我們需要去做的是將管道拓寬,這樣才能更快地將水池注滿。

事實上,當我們真正改變了心靈的寬度時,生命的長度也會悄然增加。聖嚴法師說的 “有德即是福,無嗔即無禍,心寬壽自延,量大智自裕”,真是一種人生的大智慧。禪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寬度和量度都是禪的智慧。心寬,放下一切自我執著而引發的煩惱;量大,用包容的心去容下他人的一切,才能獲得真正的灑脫,做到真正的慈悲,獲得真正的智慧。

有一個久戰沙場的將軍,因為厭倦了戰爭和塵世裏的奔波忙碌,便找到大慧宗臬禪師,要求剃度出家,並請求禪師為他開示。

他說:“禪師,我已經看破紅塵,紅塵俗世中的種種,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禪師您慈悲,請您收留我,讓我隨您修行吧!”

宗臬禪師說:“你貴為將軍,聲名顯赫,能將功名利祿全部放下嗎?”

將軍說:“功名利祿如糞土!”

宗臬禪師:“可是你尚有家眷,還有太多塵世俗緣割舍不下,你不能出家!”

將軍:“禪師,我現在什麼都放得下!妻子、兒女、家庭,全部都可以放下。請您為我剃度吧!”

宗臬搖搖頭,仍然不肯為他剃度。

將軍無奈地離開了。幾天之後的一個清晨,他再次來到寺中參禪禮佛。宗臬禪師問:“將軍,你為什麼這麼早就就來廟中拜佛呢?”

將軍回答:“為除心頭火,起早禮師尊。”

禪師聽到他用禪語回答自己的問題,心中對他出家的誠意大為讚賞,但還是開玩笑似的對他說:“起得這麼早,不怕妻偷人?”

將軍一聽,勃然大怒:“你這老怪物,講話太傷人!”

大慧宗臬禪師哈哈一笑,對將軍說:“輕輕一撥扇,性火又燃燒,如此暴躁氣,怎算放得下!”

這位自以為已經放下了一切的將軍不僅未能將心頭的執著放下,更沒有真正領悟到禪宗的智慧,被人稍稍一激,立刻變得暴躁,已然犯了嗔戒,“說時似悟,對境生迷”,他既沒有正確地認識自己,也不能以一顆寬容的心去對待別人,又怎麼能算是真正看破紅塵了呢?

真正的寬容,是包容清淨的,也包容汙穢的,包容愛的人,也包容恨的人,包容善良,也包容邪惡。真正的量大,要像廣袤的蒼穹,容納群星也容納塵埃;要像浩瀚的大海,容納百川也容納細流;更要像無垠的虛空,無所不含,無所不攝。

蘇東坡被貶謫到江北瓜洲時,和金山寺的和尚佛印相交甚多,常常在一起參禪禮佛,談經論道,成為了非常好的朋友。

一天,蘇東坡作了一首五言詩: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作完之後,他再三吟誦,覺得其中含義深刻,頗得禪家智慧之大成。蘇東坡覺得佛印看到這首詩一定會大為讚賞,於是很想立刻把這首詩交給佛印,但苦於公務纏身,隻好派了一個小書童將詩稿送過江去請佛印品鑒。

書童說明來意之後將詩稿交給了佛印禪師,佛印看過之後,微微一笑,提筆在原稿的背麵寫了幾個字,然後讓書童帶回。

蘇東坡滿心歡喜地打開了信封,卻先驚後怒。原來佛印隻在宣紙背麵寫了兩個字:“狗屁!”蘇東坡既生氣又不解,坐立不安,索性就擱下手中的事情,吩咐書童備船再次過江。

哪知蘇東坡的船剛剛靠岸,卻見佛印禪師已經在岸邊等候多時。蘇東坡怒不可遏地對佛印說:“和尚,你我相交甚好,為何要這般侮辱我呢?”

佛印笑吟吟地說:“此話怎講?我怎麼會侮辱居士呢?”

蘇東坡將詩稿拿出來,指著背麵的“狗屁”二字給佛印看,質問原因。

佛印接過來,指著蘇東坡的詩問道:“居士不是自稱‘八風吹不動’嗎?那怎麼一個‘屁’就過江來了呢?”

蘇東坡頓時明白了佛印的意思,滿臉羞愧,不知如何作答。

蘇東坡是古代名士,既有很深的文學造詣,同時也兼容了儒釋道三家關於生命哲理的闡釋,而有時候,他也並不能領悟真正的智慧。平時,我們談生論死,侃侃而談似乎置生死於度外;平時,我們談名利如浮塵,恨不得視之為糞土。但是當死亡的恐懼,浮名的誘惑擺在眼前時,我們是否還能夠保持一顆平靜淡然的心,從容對待呢?

當我們將手中的鮮花送與別人時,自己已經聞到了鮮花的芳香;而當我們要把泥巴甩向其他人的時候,自己的手已經被汙泥染髒。不嗔怒不暴躁,不患得患失,不受塵俗牽掛,超然灑脫,才能達到高深的修持境界,獲得真正的智慧。

一無所有便一無所失

《華嚴經》中有偈曰:“眾生心不同,隨起諸妄想;如是諸佛刹,一切皆如化。”聖嚴法師這樣解釋:眾生的信念彼此不同,由心生起的妄念也各形各色,因此在十方淨土之內,也是如幻如化的諸般泡影。

我們自認為行走於世上時,自己擁有了很多,實際上卻時有時無,若擁有成了負擔,還不如舍棄。

宋代詞人辛棄疾有一句名言:物無美惡,過則為災。想擁有,是因為占有欲在作怪,如果舍得放棄,就不會再生痛苦。生活就是如此,有的時候,痛苦和煩惱不是由於得到太少,反而是因為擁有太多。擁有太多,就會感到沉重、擁擠、膨脹、煩惱、害怕失去。

擁有是一種簡單原始的快樂,擁有太多,就會失去最初的歡喜,變得越來越不如意。

有一位貧窮的個人向禪師哭訴:“禪師,我生活得並不如意,房子太小、孩子太多、太太性格暴躁。您說我應該怎麼辦!”

禪師想了想,問他:“你們家有牛嗎?”

“有。”這人窮人點了點頭。

“那你就把牛趕進屋子裏來飼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