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傲慢的人常常會因為過於以自我為中心而忽視了身邊人的感受,會漠視甚至傷害到身邊的人。,傲慢的人還往往經受不住挫折,一旦遭到別人的批評或者責怪,就容易憤怒,甚至攻擊別人,以求自衛。
日本明治時代有一位著名的南隱禪師,他境界很高,常常能用一兩句話給人以深刻的點撥,很多人慕名而至,前來問佛參禪。
有一天,有一位官員前來拜訪,請南隱禪師為他講解何謂天堂,何謂地獄,並希望禪師能夠帶他到天堂和地獄去看一看。南隱禪師麵露鄙夷之色,開始用很刻薄的語言嘲笑官員的無知。
官員大怒,立刻讓身邊的差役棒打南隱禪師,南隱禪師跑到佛像之後,露出頭來對著官員喊:“你不是讓我帶你參觀地獄嗎?看,這就是地獄!”
官員頓時明白了南隱禪師所指,心生愧疚,於是低頭向禪師道歉,官員被南隱禪師的智慧所折服,神情之中流露出謙卑之色。
南隱禪師又說:“看啊,這不就是天堂了嗎?”
在聽到南隱禪師的辱罵之後,這名官員尚未思考禪師的用意便勃然大怒,是因為對我相的過於執著,一念之間,便墜入了地獄;反之,當他以一顆謙卑之心待人時,天堂也就在眼前了。這正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由此可知,謙虛能夠助人克服傲慢之心,將人從情緒波動的煉獄之中解脫出來。
謙虛是一種美德,古語有雲:“謙受益,滿招損。”一個謙虛的人,始終將自己擺放在一個比真正的自我更低的地方,就好像大海本在最低處一樣,位置定得低,才能擁有更加廣闊的提升空間。
從前有一個學僧在無德禪師座下學禪,剛開始他還非常專心,學到了不少東西。可是一年之後他自以為學得差不多了,便想下山去雲遊四方,禪師講法的時候他什麼都聽不進去,還常常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無德禪師把這些全看在了眼裏。
這天無德禪師決定問清緣由,他找到學僧問道:“這些日子,你聽法時經常三心二意,不知是何原因?”
學僧見禪師已識透他的心機,便不再隱瞞什麼,便對禪師說:“老師,我這一年來學的東西已經夠了,我想去雲遊四方,到外麵去參禪學道。”
“什麼是夠了呢?”禪師問。
“夠了就是滿了,裝不下了。”僧人認真地回答。
禪師隨手找來一個木盆,然後裝滿了鵝卵石,對學僧說道:“這一盆石子滿了嗎?”
“滿了。”學僧毫不含糊地答道。
禪師又抓了好幾把沙子撒入盆裏,沙子漏了下去。
“滿了嗎?”禪師又問道。
“滿了!”學僧還是信心十足地答道。
禪師又抓起一把石灰撒入盆裏,石灰也不見了。
“滿了嗎?”禪師再問。
“好像滿了。”學僧有些猶豫地說。
禪師又順手往盆裏倒了一杯水下去,水也不見了。
“滿了嗎?”禪師又問。
學僧沒有說話,跪拜在禪師麵前道:“老師,弟子明白了!”
學到一點東西就不可一世、盲目驕傲是可笑而且可憐的。一顆謙虛的心正如那盛了石子、沙子、石灰及水的木盆,總是能成放下更多的東西,人生也才能在這不斷地日積月累中向上提升。所以,隻有謙虛的人才能給成為真正的智者。
驕傲是一種不幸,自負是一種毀滅,俗話說:“謙虛的人馬到成功,驕傲的人途窮日暮”。謙虛是一種資本,謙虛的人,因為看得透徹,所以不急躁;因為想得長遠,所以不狂妄;因為站得高,所以不驕傲;因為立得正,所以不畏懼。謙虛之人,虛懷若穀,能納百川於胸中;而驕傲自滿,必難吸收有用之物。人生有涯而學海無涯,一個人不管知識多麼淵博,也不過是滄海一粟。隻有保持一顆謙虛的心,以一種謙卑的態度處世,才能夠在念念之間一步一步接近禪的至高境界。
禪定:山色無非清淨身
從古至今,但凡修行者都十分注重“禪定”。禪定就是入靜、至靜、寂靜,從身空、心空到虛空,清除身心的雜念,漸漸進入到澄澈的境界。對現代人來說,可以有效緩解忙碌、緊張、焦慮與疏離,在現實生活中尋到自己的一方心靈淨土。
禪定其實並非“靜而打坐”,而是在紅塵喧囂中,保持自己身心的一份清淨。唯有如此,才能夠和自己的本性相逢,在寂靜常然的時空中,讓心靈安然獨處。
禪定是開啟自由心智的法門
禪定是開啟自由心智的微妙法門,它的本質是幫人解脫,讓世人從對名利的追逐與占有中解脫出來,達到身心的徹底放鬆,既不為生老病死所困惑,也不被喜怒哀樂所糾纏。禪宗重視定功,認為隻有定才能使一個人的心智真正自由。沒有禪定的人,容易被激怒、被誘惑,失去耐性,亂了方寸,很難領會禪之精要。
為了幫助弟子修行,中國禪宗的始祖菩提達摩曾設“二入四行”的修行方法。“二入”指“理入”和“行入”,心如牆壁即是理入;“四行”即是行入,包括報冤行、隨緣行、無所求行和稱法行。若能將這二入四行融入日常生活中,便能發掘出慧性。聖嚴法師將禪理與生活相連,生動地解釋了這始於菩提祖師的禪宗修行的智慧大成。
四道行的第一行是“報冤行”,意思是人必須承擔和接納一切不如意的果報。世間所有的一切,必有其原因,但是我們無法全部知曉,。所以當我們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時,要想到“此事必有它的原因”,隻需確認這個原因存在,卻不一定必須弄清楚它是什麼。但是接受並不等於逆來順受,還是要尋求解決的方法。
在一片茫茫的沙漠中有一個小村子,村中的人們守著一片綠洲過了幾千年,偶爾沙漠中風沙四起,或者綠洲幹涸的時候,村裏的人便會遭受巨大的折磨。一代又一代的人,他們總是抱怨著上天的不公平,卻從未嚐試從這裏走出去,他們一直留在原地,並且固執地相信著這片沙漠是走不出去的。
有一天,村子裏來了一位雲遊四方的老禪師,人們圍住他勸他不要再繼續往前走,他們說:“這片沙漠是走不出去的,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裏,你就不要再去冒險了!”
老禪師問:“你們在這裏生活得幸福嗎?”
村民們說:“雖然環境有些險惡,但是也沒有什麼不可忍受的。沒有幸福,也沒有不幸福。”
老禪師:“那麼你們有沒有嚐試過走出這片沙漠呢?你們看,我不是走進來了嗎?那就一定能走出去!”
村民們反問:“為什麼要走出去呢?”
老禪師搖搖頭,拄著拐杖又上路了。他白天休息,晚上看著北鬥星趕路。三天三夜之後,他走出了這片村民們幾千年也沒有走出的沙漠。
村民們接受了命運中不可揣度原因的惡劣環境,但是卻隻是默默地承受著這個結果,甚至沒有動過改變這種現實的念頭,幾千年來日複一日地過著相同的日子,實在可悲。老禪師之所以搖頭也正是為此。
四道行的第二行是“隨緣行”,禪悟是在隨緣中實現的,心智也在隨緣中成長。良介法師曾有一首著名的禪詩:“不求名利不求榮,隻麼隨緣度此生,一個幻軀能幾日,為他閑事長無明。”名利本是身外物,不用強求,隨緣最好。無論順境逆境,甜棗還是苦瓜,都要去以一種同樣坦然的心態去麵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第三行是“無所求行”,生活是一種自然而然如流水般順暢的過程,而並非索求。聖嚴法師所指的“無所求”並不是消極的聽天由命,而是要我們不去追逐一個“求不到就不行”的目標。生命中有追求就會有希望,追求不到也不必絕望。
最後一行是“稱法行”,也是四種禪法中最高的一層,它要求眾生要按照佛法的指引去修行,遵循戒、定、慧三學,同時它還教給我們:“凡事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需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對“無所求”的誤解可能導致人的消極心理,而“稱法行”則要求我們積極做事,隻要凡事努力,不必太在乎結果,因為,“努力本身就是生活”。
有一位禪師門下有很多弟子,他們都是極為虔誠的信徒。有一天清晨,禪師吩咐弟子們每人去廟前的山上砍一擔柴,晚飯過後再來稟報這一天的修行。
眾弟子匆忙上路了,走到半路,卻隻見一條鴻溝截斷了山路,根本無法越過,便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寺中,隻有一個小和尚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晚飯時分,弟子們互相推搡著,誰也不好意思直接去向師父說明情況。隻有這個小和尚走到前排,與禪師坦然相對,小和尚從懷裏掏出一個蘋果遞給禪師說:
“師父,山路被斷,我尋了一個下午也沒有找到上山的路,我見路邊有一棵蘋果樹,就順手摘了一個蘋果回來。”
後來,這個小和尚成了禪師的衣缽傳人。
這則故事就是要告訴我們,雖然有時候迫於種種外界條件的限製,我們不能達成最初的夢想,但是在這個努力的過程中,我們總會有所收獲,因為我們的心一直都在佛法的指引下自覺修行,絕不會一無所獲,最起碼,我們還經曆了過程。
菩提祖師的四道行是禪宗智慧的濫觴,表現了人性提升的軌跡,昭示了生命的圓覺之路,聖嚴法師對“四行”的解釋則為我們開啟了通往智慧禪心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