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智慧禪1(1 / 3)

第一篇 智慧禪1

禪機:翠竹黃花皆般若

很多人都誤以為參禪悟道,必須要遠離人群,青燈古寺,晨鍾暮鼓,不問世事。事實並非如此,聖嚴法師告訴我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是禪修。”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一顆平常心。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我們能夠在歲月的枯榮中體會生命的短促、,人世的無常。自然界一草一木的凋零與成長都是對我們最直接的提醒。它教育我們,懷平常心看淡塵世喧囂,也敦促我們,懷感恩心珍惜生命的一切饋贈。

“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的時候睡覺。”參悟生活,便能悟透最深刻的禪機。

世間法即是佛法

有人問趙州禪師:“什麼是佛祖西來意?”

趙州禪師回答:“庭前柏樹子。”

當我們誤認為趙州禪師將佛比做身外的“柏樹子”時,聖嚴法師卻教誨道:“佛就像那庭前柏樹一樣熟悉,我們每天晚上抱佛入睡,早上又跟佛起床,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所以,處處踏實處處是,處處自在處處活潑。

禪宗禪師有句名言:“青青翠竹,悉是法身。鬱鬱黃花,無非般若。”

在天地自然之間,處處都有禪機。成佛的智慧,不離世間一切。世間法就是佛法,任何學問,任何事情,都是佛法。

有一則禪宗公案這樣說:

宋朝與蘇東坡齊名的一位詩人,名叫黃山穀,跟晦堂禪師學禪。他的學問好,但是跟著師父學了三年還沒有悟道。有一天他問晦堂禪師:“有什麼方便法門告訴我一點好不好?”

晦堂禪師說:“你讀過《論語》沒有?”

黃山穀說:“當然讀過啦!”

師父說:“《論語》上有兩句話:‘二三子,我無隱乎爾?’意思是說:‘你們這幾個學生!不要以為我隱瞞你們,我沒有保留什麼秘密啊!早就傳給你們了。’”

黃山穀一下子臉紅了,又變綠了,告訴師父實在不懂。

老和尚一拂袖就出去了。黃山穀啞口無言,心中悶得很苦,隻好跟在師父後麵走。這個晦堂禪師一邊走,沒有回頭看他,曉得他會跟來的。走到山上,秋天桂花開,香得很,到了這個環境,師父就回頭問黃山穀:“你聞到桂花香了嗎?”

黃山穀先被師父一棍子打蒙了,師父在前麵大模大樣地走,不理他,他跟在後麵,就像小學生挨了老師處罰一樣,心裏又發悶,這一下,老師又問他聞沒聞到桂花香味,

他當然把鼻子翹起,聞啊聞啊,然後說:“我聞到了。”

師父接著講:“二三子,我無隱乎爾!”

這一下他悟道了。

黃山穀為什麼悟道了呢?是因為大千世界處處有佛,處處都顯示佛的境界,一個人隻有用自己的心去感悟,才能真正體悟到佛的境界。

黃山穀是幸運的,因為他有一顆心和一雙慧眼。真理往往為開放的心靈打開,大千世界,佛法充盈其間,禪意無處不在。翠竹黃花皆般若,世間法皆是佛法,一個無心的人隻能看到平淡無奇的一切,而一個有心人卻能夠從中汲取智慧。因此,多觀察世間萬物,多留意身邊的一切,多體悟一切,隻要你有心,就有可能從中體悟到佛法。

國學大師南懷瑾有一首禪詩:“世界微塵漚沫身,懸崖撒手漫傳薪。黃花翠竹尋常事,般若由來觸處津。”禪機禪韻就在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當我們用心去感悟的時候,佛祖就在身邊,這時候,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修行。

就像聖嚴法師所言:“我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是禪修,也就是說,我們做的一切事情,沒有一件不是修行。” 既然生活中每一件事都是修行,那麼保持一顆平常心是非常重要的。保持一顆平常心,不執著於偶像,平常看待世間事卻不乏虔誠。心無雜念,將功名利祿看穿、,將勝負成敗看透、,將毀譽得失看破,就離佛更近了一步。

禪不可說,一說就錯

禪是什麼?所有關於禪宗的困惑最終仍然會回歸這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的永恒答案則是“禪不可說”。

很多人指望從典籍中悟到禪的“本來麵目”,聖嚴法師卻說,他們往往會被多姿多彩爭妍鬥豔的指陣所迷,或者陷入文字障中不能自拔而又不自知。

摩訶迦葉麵向佛祖,微微一笑,自此得悟禪機至理,繼承了佛陀的衣缽,這相對無言中滿含的禪機並非凡塵俗子所能領悟;以無言得來機緣的也並非摩訶迦葉一人,中國禪宗二祖慧可也是如此。

公元536年,達摩祖師覺得應該離去了,便召集弟子準備從中選出合適的人選繼承自己的衣缽。

達摩祖師說:“你們談談自己的悟境吧!”

道副說:“依我的見解,不要執著於文字,但也不離於文字,這便是道的妙用。”

達摩說:“你得到我的皮毛了。”

總持比丘:“依我現在的見解,猶如慶喜看見了佛國,一見便不需再見。”

達摩說:“你隻得到我的肉了。”

道育說:“四大皆空,五蘊非有,依我所見,並無一法可得。”

達摩說:“你得到我的骨了。”

最後輪到神光,他隻是作禮叩拜,然後仍回到原位,並未說話。

達摩說:“你得到我的真髓了!”

於是,神光慧可成為禪宗二祖,接續了達摩祖師廣度眾生的事業。

仿若拈花一笑刹那間的靈光,並非刻意故弄玄虛。此中道,隻有道中人能懂。

聖嚴法師曾經說:“在禪的傳統裏,究竟真理,也就是第一義諦,有時候會被比喻為月亮,而人們所熟知的一般真理,則被喻為指向月亮的手指。有人看到月亮,於是用手指指給其他還沒有看到月亮的人看。如果那些人看的是手指,而不是月亮,那麼他們還是沒有搞清楚‘手指不是月亮’。文字、語言、思想以及概念就像手指,隻能表達第二層次的真理,但卻能指向究竟真理。最究竟的真理叫做心、本性或是佛性,那是每個人必須去親自體驗、無法言說的。”

所以,曆代禪師們都隻能盡量突破語言的極限來向世人說明究竟何為“禪”,但就如人飲水一般,冷暖尚須自察。可是,還是有一些人,刻意追求禪的本義,以至於方向大大偏離。

有四個和尚為了修行,參加禪宗的“不說話修煉”。

四個人當中,有三個道行較高,隻有一個道行較淺。由於該修煉必須點燈,所以點燈的工作就由道行最淺的和尚負責。

“不說話的修煉”開始後,四個和尚就盤腿打坐,圍繞著那盞燈,進行修煉。幾個小時過去了,四個人都默不做聲。

油燈中的油越燃越少,眼看就要枯竭了,負責管燈的那個和尚,見狀大為著急。此時,突然吹來一陣風,燈火被風吹得左搖右晃,幾乎就要滅了。

管燈的和尚實在忍不住了,他大叫說:“糟糕!火快熄滅了。”

其他三個和尚,原來都閉目打坐,始終沒說話,聽到管燈和尚的喊叫聲,道行在他上麵的第二個和尚立刻斥責他說:“你叫什麼!我們在做‘不說話修煉’,不能開口說話。”

第三個和尚聞聲大怒,他罵第二個和尚說:“你不也說話了嗎?太不像樣了。”

第四個道行最高的和尚,始終沉默靜坐。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就睜眼傲視其他三個和尚說:“隻有我沒說話。”

這四個參加“不說話修煉”的和尚,為了一盞燈,先後都開口說話了;最好笑的是,在指責別人“說話”之時,他們都不知道自己也犯下“說話”的錯誤了。他們隻看到了禪宗大德們參禪的外在形式,卻並未真正領悟其本義。

有人問鼎州大龍山智洪弘濟禪師何謂“微妙的禪”,智洪禪師回答:“風送水聲來枕畔,月移山影到窗前。”一切都是自然中景,景中的禪機禪韻隻待有緣人來參。禪如明鏡一麵,可以照明心境;禪是夜燈一盞,可以指引心路。

唐代僧人皎然曾作一首《聞鍾》:“古寺寒山上,遠鍾所好風。聲餘月樹動,響盡霜天空。永夜一禪子,泠然心境中。” 千年古刹居於寒山之上,萬籟俱寂的月夜隻有鍾聲縈繞,嫋嫋餘音在布滿秋霜的蕭瑟與肅殺中回旋,此中孤寂卻映襯著禪法的萬古澄明,此間靈境更是契合了禪僧無邊寧靜至上空明的心境。

鍾聲月色,靈境慧心,此中的禪,你悟了嗎?

虛懷若穀,能藏能用

眾生有佛性,處處有禪機,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成佛;世事本無常,佛雖然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卻可以超脫於這個現實,。這其中的區別就在於能否駕馭好自己的心。習得了平常心,以平常心對待世間無常,反而能夠得到解脫。

菩提達摩向二祖慧可傳法時說:“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牆壁,可以入道。”何謂“心如牆壁”?這是一種怎樣的境界呢?一般來說,很多人將之解釋為言思道斷,心行處滅的意思,即在修行過程中,要做到不為外物所擾,心中不起妄念,“牆壁當前,擋住去路,寸步難進,諸法離言,畢竟空寂,無少法可取,無少法可分別,如牆壁無路”,念無起處,心無行處。而聖嚴法師則形象地闡釋了自己對這句話的不同理解。法師認為,心如牆壁,這個牆壁應該是透明的,牆壁本身是固定而不能移動的,但是卻可以任人使用:牆壁的基本作用是作為生活的屏障,隱藏個人的隱私;除此之外,既可以用來掛東西,也可以在上麵作畫。但是,不管我們將這麵牆壁做什麼用途,牆壁本身都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