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怎樣做到演講的語言口語化而更具影響力呢?
第一,盡量選取雙音節詞,並注意詞語的音節搭配。口語是線性語流結構,以聲傳意,瞬間即逝,不像讀書看報,一遍看過去沒弄清,還可以再看兩遍,所以同義的詞最好用雙音節或多音節的,而不要用單音節的。古漢語之所以難懂,多用單音節的詞是原因之一。好在現代漢語的詞語大多由原先的單音節變為雙音節或多音節了,這就容易讓人聽清楚,更適合於“口傳”或“耳收”。例如,說“我初次談戀愛時”就不如說“我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更為順口入耳;說“因我沒經專門的演講訓練”,就不如說“因為我沒有經過專門的演講訓練”顯得清晰舒暢。當然,單音節的詞並不是一概不能用,而是表達同樣的意思最好少用單音節的詞,多用雙音節或多音節的詞。
第二,在用詞風格上,多用通俗生動的“現成話”,而不要文白夾雜。口語也要修辭,多用俗諺俚語和選用職業術語、絕妙類比。也就是說,口語要多用淺易通俗、生動活潑的“現成話”。詩人艾青按說是十分精通典雅的語言了,但他在《詩論》中強調說:“最富於自然的語言是口語。”
語言要通俗不單是為了簡明易懂,更不是淺薄庸俗、單調乏味,而是為了既通俗易懂,又具體、生動、活潑、形象。老舍在他的作品中之所以盡量多用口頭語言,不僅是為了叫人明白易懂,而且是為了使語言生動活潑。這正如秦牧在《藝海拾貝》中說的:“曆代以來,開一代文風的傑作,起前代之衰的妙文,都在一定程度上一反因循守舊的書麵語的習慣,勇於運用活生生的口頭語言。古代的說書人,講到故事中的人物心頭不安時,不說忐忑不安,卻說‘心裏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講到羞恥時,不說滿麵羞赧,卻說‘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下去’;講到趕快逃跑時,不說趕快逃跑,而說‘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講到著急時不說著急,卻說‘急得像隻熱鍋上的螞蟻’。所有這些都博得聽眾的讚賞和喝彩,而且流傳至今仍有強烈的形象性、新鮮感。”
人們往往有一種習慣性的看法,認為口語簡單粗淺,而書麵語應當完善而文雅。實際上,現代實用語言在口頭和書麵兩大方麵並無多大差別,也不該有多大差別。有些人講話、致辭或答問總要按照稿子念。如果你的口語不生動,不善於脫稿講話,那麼你寫出來的稿子也往往是平板冗長、幹巴乏味的,當然也就不具備口語的特點。不是口語化的東西卻又用嘴說,這就是某些人的口語表達既不通俗又不生動的主要原因。而另一種傾向是隻求簡單明白,不求細致生動,這就流於粗俗和淺陋。正確的理解和做法是,書麵語言要盡量多用通俗而生動的口語;而在口語表達上要盡量吸收書麵語中那些精煉而嚴謹的詞語。隻有這樣,我們的語言才會通俗易懂又生動活潑。
第三,句式要簡短而靈活。我們先來看看一個外國人的一篇漢語作文:
我,叫施吉利,加拿大人,很喜歡漢語。我買了許多書,特別是漢語辭典、北方方言辭典、成語辭典等。我發現成語、諺語、俗語很好,準確、生動、幽默、風趣。
有一天,很熱,我到樓下散步,看見賣西瓜的,是個個體戶。我說:“你的西瓜好不好?”
他說:“震了!”
我問:“什麼叫震了?”
他答:“震了就是沒治了!”
“什麼叫沒治了?”
“沒治了就是好極了!您看我的西瓜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