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個方麵全麵解剖人性 第二章 解剖遺傳1(3 / 3)

按照嚴格的人類標準,黑猩猩的智力遲鈍屬於中等程度。它們的大腦隻及人腦的1/3,喉的構造形式與原始猿類一樣。因此,不能清晰地說人類的語言。不過,個別的黑猩猩通過美洲符號語言或者挨次釘在顯示板上的塑料符號加以訓練,也可以學會與訓練者交流。最聰明的黑猩猩還能學會兩百個英語單詞和基本句法,能說出象"瑪麗給我蘋果"、"露西搔羅傑的夾肢窩"那樣的句子。美國佐治亞州亞特蘭大耶爾克斯地區靈長類中心訓練的雌性黑猩猩娜娜,在溫怒中從房間裏打手勢斥罵訓練員:"你是個臭東西"。戴維?普雷麥克訓練的雄猩猩薩拉能記2,500個句子,其中大多數句子她還能運用。這些受過良好訓練的黑猩猩能理解複雜的指令,如:"如果紅的在綠的上麵(不是在紅的上麵),那你就拿紅的(不拿綠的)。""把香蕉放進桶裏,把蘋果放進盤子。"它們還發明了一些新的表述法,如管鴨子叫"水鳥",西瓜叫"飲用果",和那些英語發明家偶然想起的單詞簡直沒有什麼區別。

在語言的發明才能和幹勁方麵,黑猩猩與人類兒童相差並不太遠,但是還缺乏真實的語言創造力的證據。如,還沒有哪隻黑猩猩能把"瑪麗給我蘋果"和"我喜歡瑪麗"這樣的句子,連接成一句"瑪麗給我蘋果,因此我喜歡她。"這樣更複雜的句子。人類的智力大大高於黑猩猩,然而,猿類能掌握通過符號和句法進行交流的能力,倒是確確實實的事。目前,許多動物學家懷疑動物與人之間存在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我們已不可能象在1949年去世的重要的人類學家勒斯奈?懷特所說的那樣:人類行為是符號行為,符號行為就是人類行為。

新近填平了的另一條鴻溝是自我意識。心理學家哥登?蓋洛普讓黑猩猩照過兩三天鏡子之後,它們就不再把自己的鏡中像當作陌生的猩猩,而開始認識到那就是自己了。這時,黑猩猩開始用鏡子來探究以前無法見到的各部分身體,扮鬼臉,從牙中剔食渣,翹起嘴唇次泡泡,盡管蓋洛普曾和其他人反複用鏡子訓練猴子和大猩猩,但卻沒有得到相同的結果,為了更充分證明其自我意識,研究人員在麻醉狀態下將黑猩猩麵部著上色,結果黑猩猩在鏡子前麵呆得更久,專注地檢查麵部的變化,用鼻子嗅觸塗色部位的手指。

如果黑猩猩真有自我意識,並能與別的智能動物交流,那麼,離具有人類頭腦的別的性質還會相距得很遠嗎?

普雷麥克曾想把個體死亡的概念傳輸給黑猩猩,但又猶豫不決,"如果它們象人一樣有了死亡概念,它們會怎麼樣呢?"他說:

要是猿也懼怕死亡,它們會象人那樣,用不尋常的辦法對待死亡嗎?......我們希望達到的目的不僅是傳輸對死亡概念的了解,更重要的是通過一種方法去確定:猿的反應不會是人類那樣的恐懼反應。正是這種恐懼導致了儀典、神話和宗教的產生。在找到不帶恐懼地傳授死亡概念的具體手段之前,我不打算向猿傳授死亡的知識。

另外,黑猩猩的社會存在怎麼樣呢?它們的組織程度甚至連隻有最簡單的經濟組織的狩豬-采集者社會也不如,不過,還是有些顯著的基本相似之處,每群猿類多達50隻,其中又分為更小的臨時性小群體.這些小群體可以在短至幾天的時間內解體和重新組合。雄性大於雌性,程度與人相近,並且在等級製中占據著首要的統治地位,幾年之內甚至直到成熟,幼仔都和母親密切地生活在一起,年輕的黑猩猩們長期保持密切的關係,母猩猩死後,有的甚至還收養年幼的弟妹。

每一群體都占有大約20平方英裏的地盤作為家族領地。相鄰群體間不常相遇,一旦相遇就很緊張,在這些場合,可以交配的雌性或年輕的媽媽有時移居於群體之間,但有的時候,黑猩猩也會表現出強烈的領土意識,變得極凶狠殘暴,簡?古多爾曾在坦桑尼亞的貢貝河保護區進行過有名的研究,一個群體中的雄猩猩侵入相鄰一群較小的黑猩猩的領地,攻擊甚至傷害保衛者,最終,小群體的居民離棄家園,把領地讓給了入侵者。

和原始人類一樣,黑猩猩主要采集水果和別的植物作為食物,打獵隻是次要的活動,狩獵-采集者和黑猩猩飲食的區別在於比例的不同,總的來看,狩獵-采集社會中的原始人平均從新鮮肉中攝取35%的卡路裏,但黑猩猩獲得的卻在1-5%之間。原始人獵取大大小小一切的獵物,包括比人的體重大100百倍的大象,但黑猩猩卻很少攻擊體重比成年雄猩猩大1/5的任何動物。黑猩猩象人的行為最明顯的可能莫過於打獵時智力的運用和彼此間的合作行動了。正常情況下,隻有成年雄性才會追逐動物,這是類人動物的又一特征。當選中了一個潛在獵物,如長尾黑顎猴或小狒狒時,黑猩猩就通過特殊姿勢、動作和麵部表情的變化來示意,其他雄性隨即轉過去盯住目標,它們態度緊張,部分毛發倒豎,而且變得緘默--在人看來,這是明顯的變化,因為通常黑猩猩最都是喧鬧的動物,這種警覺狀態因突發的、幾乎是一湧而上的追豬而消除。

捕獵的雄猩猩常用的戰略是混入狒狒群中,以便猛然抓住幼小的狒狒,另一方法是包圍,悄悄接近獵物,即使獵物警覺地想溜走也不輕易放過。貢貝河保護區有隻大膽的雄猩猩叫費剛,它追獵的一隻小狒狒逃到棕櫚樹上去了,在附近休息或修飾毛發的雄猩猩全部立刻起身,加入追捕。有的留在狒狒藏身的樹下,其餘的分散在狒狒可能逃跑的樹下守候。當狒狒跳到第二棵樹上時,守在下麵的猩猩立即轉身,迅速朝上爬,後來,這隻小狒狒跳到20英尺外的地上,才平安逃進了附近的狒狒群中。

肉類分配上的合作也進行得不錯,有施有受,有取有舍。討肉的猩猩捧著臉湊近肉,專注地盯著,或湊近吃肉者的臉。它還可能去摸肉,摸別的猩猩的下巴、嘴唇,或者張開手,手掌向上,伸到吃肉者的下巴下麵。有時,抓著獵物的雄猩猩很快跑開,但也常常默許乞食者共同進食或讓乞食者撕走一些。有時候又自己很快扯下幾塊肉遞給乞食者。按照人類的標準,這是小小的利他主義姿態,但在動物之間卻是很少見的行為--這對猿類來說,可以說是了不起的一步。最後,黑猩猩還有原始的文化.來自歐洲、日本、美國的動物學家們對非洲叢林中自然生活狀態下的猩猩群體進行了25年的研究,發現猿類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了大量的工具。它們用樹枝和小樹作防衛武器抵抗豹子,拋甩樹枝、石頭和大把大把的植物攻擊狒狒、人類和其他黑猩猩.它們還用樹枝挖掘白蟻塚,用扯去了葉子並從中撕開的樹枝去"釣"白蟻,用枝條撬開盒子,也用嚼碎的樹葉作"海綿"從樹洞裏汲水等等。學習和嬉戲對獲得使用工具的技能至關重要,如果2歲的小猩猩失去了擺弄樹枝的機會,以後借助枝條解決問題的能力也就相應減弱。讓受看管的小猩猩通過擺弄這些東西,它們掌握技能的熟練程度就能不斷提高,2歲以下的猩猩一般隻是簡單地摸一摸,拿一拿,並不想去擺弄;長得大一點時,就更常用東西去敲打和搔弄別的猩猩.與此同時,使用工具解決問題的方法也不斷改進,非洲的野生猩猩也是這樣。6個星期的小猩猩就已從母親懷抱中伸出手去玩樹葉、樹枝;大一點的不斷用眼、唇、舌、鼻、手去試探環境,不時還采摘樹葉,四下揮動,在這個成長階段,它們慢慢養成了使用工具的習性。有時可以看到8個月的小猩猩把草莖列入它的玩具,卻是用於特殊的目的--抽打石頭或母親。這種行為和"釣"白蟻的行為有著獨特的聯係,它們就是用這種方法刺激白蟻,使白蟻爬上草莖,然後迅速吃掉或者舔而食之。通常它們在遊戲時就撕掉草莖上寬大的葉片,咬掉兩端,把草莖當作鉤杆。

簡?古多爾獲得了猩猩傳授這些模仿行為的直接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