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血戰終日(1 / 2)

聽到這話,紮卡夫便皺起了眉:“你是要誘迪德人到那山包上作戰?”

克裏格點了點頭:“便是如此。咱們人少,迪德人多,若是再不使些手段,便沒的贏。”

“若是迪德人不畏死,衝近了使馬弓射——來個三五千張馬弓,咱們卻也吃不消。”加西亞咬了下嘴唇,“便是之前這一仗,咱們這百來號弟兄也射不過來。”

聽了這話,克裏格便將頭轉向紮卡夫——特羅布山民首領便羞愧的低下了頭——白天那一仗裏,特羅布山民雖有五百人,但亂箭射出後,射殺的迪德人還不如桑格爾人多。

“這幾日,你便帶了人練箭——使刀斧近戰固然痛快,咱們畢竟人少,損失不得。能使弓箭射殺的,還是使弓箭射殺。”說著,克裏格又轉向北海人,“這次去仍得帶了船炮,還得你們把那些糧車都拆了,使木板多做些大盾,抵擋弓箭用。”

“還須帶些鐵鍋。”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樣便安排齊備時,在一旁的雷娜卻突然插了一句。

看到眾人驚訝和疑問的目光,薩滿便醉眼朦朧的笑了起來:“你們這次去,便不曾帶鍋——若是迪德人鐵了心要將你們拿下,便圍困個三五天,卻吃什麼?雖劫了糧隊,卻沒的炊具,難道便吃生的?”

於是,眾人這便算商議停當,於是各自去安排各自的活計——克裏格帶了桑格爾人便以港口裏的材料多造些簡易箭支、投槍;紮夫卡帶了一千特羅布山民便以桑格爾人製的簡易箭支練習射箭;戴維則帶了北海人,七手八腳拆了糧車,將木板砍成長度均一的木片,又拚接捆縛成門板大小的盾牌。

便這般過了四天,夜裏時,克裏格便差紮卡夫派了山民中夠機靈的,偷偷出去探路——然而探子回報,這段時間迪德人竟全無動作,似乎便打定了主意安心守在要塞裏。克裏格便猶疑起來——看這架勢,難道他之前對要塞裏缺糧的判斷卻是錯的?

到了第五天,雷娜卻突然害了熱病倒下了,身上熱得可怕,且神智不清,滿嘴胡話。這下克裏格便手足無措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薩滿竟也會害熱病——他們可都是鷹神眷顧的!

北海人裏雖有船醫,卻終歸是個漢子,平日裏對付北海人的病,也往往無非是多喝些水,睡上幾覺。若實在不成,便幹脆操了刀子放血。然而雷娜終究是個柔弱的女娃娃,船醫即怕放血降熱不成先要了她的命,也不敢動手,終於隻給她蓋了厚厚的毛皮,又不住喂水,且取了棉巾沾了冷水蓋在頭上防止熱壞了腦子。更多的事,照北海人的說法,便得憑神眷了。

這一折騰,便直到夜半——克裏格雖然心憂雷娜的病,卻終歸知道時間等待不得,便塞了一個金元托付船醫小心照看,便帶了全班人馬打點齊備偷偷出了港口,直朝埋伏地點前去。期間那教士不時說雷娜是因了不信主,反拜異教神,招至天譴——克裏格便對這教士不喜起來。

這一次,克裏格便帶了自己弟兄百來人,又加五百北海人,一千特羅布人,小心翼翼分批分頭出了港口,又在遠離要塞的地方集合,之後便依了探子的指引抹黑前往南方的小山包。而港口裏,仍留了船炮大臣帶了他的水手技師們便住在船上,且將船駛離了碼頭,在港區裏下了錨,時刻警戒提防迪德人趁港口空虛時來奪。

且說那船醫,雖是個粗人,卻也是個經驗老道的,又得了克裏格的錢,便越發細致起來。不住燒了熱水,加了些幹菜奶糊煮成一鍋,放到微溫時便小心喂了雷娜。又叫人幫忙便用海水浸了棉巾,不住替換。

又過了些時候,雷娜便漸漸放鬆下來,額頭也不再發燙,隻是緊皺了眉頭,嘴裏低低呢喃著什麼,一副焦急驚惶的模樣——船醫一時好奇便湊近了去聽,卻隱約聽到雷娜呼喊克裏格的名字。

這船醫便歎了口氣——照這樣子,怕是這小薩滿對那桑格爾雛鷹首領也有些情誼。隻可惜一來即做了薩滿便是自獻了神靈,不能婚配,而來克裏格那小子一門心思都是那特拉波要塞,怕便是這雷娜有意,他也不知。

又呆了一會,船醫也自覺得困倦,便打起了嗬欠。嘴張到一半時,卻猛的愣住了——那原本害了熱病昏昏沉沉的薩滿竟突的醒了過來,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正直直看了自己,便如一對刀子似的叫他渾身不自在,哪有半點害病的樣子。

“克裏格呢?”看到船醫,雷娜便猛地掀了壓在身上的襖子坐了起來,厲聲質問道。

船醫愣了半晌,才意識到對方終歸是自己的病人,便急忙上前拾了襖子又披到雷娜身上:“你這女娃娃,害了病,剛好,也不仔細著再倒了。”

“克裏格呢!”大病初愈的雷娜雖然反抗,卻沒什麼懸念的便再被北海人按倒在床上,頓時便憤怒起來。

“他早帶了人出去伏擊糧隊了。”雷娜在港口裏呆了這幾天,早和留守的北海人混熟了,卻總是笑嘻嘻的,這下一發火,便將船醫也嚇住了。

“叫他回來!”

聽到這種話,船醫便有了些不詳的預感:“他走了可有時間了,怕是追不上?”

“追不上了?”緊緊咬住下唇,雷娜的眼也便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