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勇冠三軍(2 / 2)

此時,八隻弩箭已經徹底將迪德人打醒了——特羅布人那亂七八糟的箭雨到沒甚威脅,但這八隻弩箭一放,頓時便有二十幾名騎兵給這弩箭穿得失了戰馬,跌落地麵,不是直接跌死了,便是給馬屍壓住,動彈不得。

然而,克裏格的聲音緊接著便響了起來:“自射,三輪。”

早下了馬的桑格爾人便站定了身,不慌不忙的開弓,瞄準,放箭——這一波卻與特羅布人的射擊全然不同,箭支卻不是從天上落下來,而是迎麵飛來——發覺自己給射了的迪德人有心防護,卻無奈手裏拿的是馬弓,便紛紛跌落馬下。

一些迪德人猶豫著換盾的時候,桑格爾雛鷹們第二輪箭雨便再到了。這一次,聰明的換了盾牌的,多少有了防護,然而桑格爾人卻統一射了戰馬——轉眼間便再一百多騎人仰馬翻——桑格爾人射的都是衝在最前麵的,這樣一來對跟在後麵的便造成了阻礙。而迪德人騎兵越過戰馬屍骸的時候,桑格爾人已經射出了第三輪箭,北海人技師也在北海武士的幫助下完成了第二次裝填。

“吹號,叫他們回來。”城牆上,阿布丹傑王子正在護衛的陪同下觀戰,看到己方戰士如此給人屠宰,便麵露不忍的下了命令。

得了命令,司號的便嘟嘟的吹起了收兵的號角。聽到這號角,迪德人騎兵便紛紛勒了馬,一麵恨恨的看了這邊的劫匪,一麵果斷的朝了要塞奔去,卻竟連地上的傷員也都不要了。

更使克裏格感到頭皮發麻的是,那些傷員,連帶之前被他俘虜的三百多迪德人,竟也都安靜下來,一並將目光投向要塞。

等不多時,要塞大門便再次打開。打要塞裏出來的,卻是個穿了絲綢長袍,戴著潔白軟布帽的騎士。在他身後,自有一名披了鱗甲,帶了錐頂頭盔的騎士為他舉了個巨大的蓋子遮擋陽光。而那騎士身後,又有二十幾名上身,膚色各異,腰挎強弓,手提長刀的騎士伴隨。

看到對方的陣仗,克裏格便興奮的眯起眼笑了起來——這卻是個迪德人的大人物無疑了——隻不知這人值不值得個特拉波要塞的價!

看到在數十名騎士護衛下的大人物緩緩的驅馬離開要塞大門,之後又讓護衛們停在原地,自己帶了為他打蓋遮光的騎士不慌不忙的向前直到接近桑格爾人步弓射程的地方才停下來,克裏格頓時緊張起來。

向前五步,一箭奪命。如果是旁的弟兄,克裏格還有些懷疑,但若是自己親自動手,或是讓加西亞動手,那便萬無一失。然而,看著對方鎮定自若的等在那裏,克裏格卻突然生出一絲不如對方的情緒——便這安然立在千軍之前,獨自靜候的心緒,自己卻是絕沒有的。

再猶豫了一會,克裏格便擺手示意所有人等著,獨自驅了馬走上前去。

“異族的騎士,我卻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以至於你要這樣對待我的旗幟,和我的戰士?”看到克裏格上前,阿布丹傑王子便慢慢舉起潔白纖長的右手,輕輕的向旁邊一擺,用平靜而柔和的語調操了熟練的諾裏克語問了起來。

克裏格自幼便在草原上長大,自是敬重好漢子,而蔑視那些沒有男子氣概的。然而盡管麵前這人白皙纖美如女子般,克裏格卻竟絲毫提不起對他的惡感——明知對方是個說話算數的大人物,桑格爾雛鷹首領卻絲毫不覺得對方高過自己,反到老朋友似的在問自己件微不足道的誤會。

這下克裏格便局促起來。若是對方強勢,又或者勇武,他是不在意的,終歸要拿刀子說話。然而對方既客客氣氣的來理論,他便有些不好答話了——雖然自組了獵隊起,克裏格便張揚跋扈慣了,卻終歸不是不講道理的——而這使弟兄踐踏族旗激人出戰的事情,便是克裏格自己也直覺得理虧。

看到對麵那個比自己還小上三四歲的騎士不答話,阿布丹傑王子便淡淡的笑了起來,又指了下克裏格身後的兵隊:“如果我沒看錯,你的人裏有那種箭法的,也有十人?”

“連我在內,一百二十五人。”說到弟兄們的本事,克裏格便得意起來,又慶幸對方並沒就自己理虧的話題糾纏下去,答得便輕鬆且實在,“他們卻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弟兄。”

“唉……”聽到這樣自信且理所當然的回答,王子殿下就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之後擺動右手用食指指向身後,“那種箭法,我的人也有,不過我麾下千軍萬馬,卻就隻我身後這三十二人能做到而已——在這一點上,你到是比我這個王子富裕多了。”

聽到這樣的誇獎,克裏格便得意的笑了起來——在別的男娃娃還在胡亂耍子時,他便帶了弟兄們拚了命的練習,可不是白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