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雨眠最善撫琴,六歲時隨父華相入宮為太皇太後賀壽,一曲《壽仙》彈得是讓人恍入勝境,骨酥心漾,爭引得殿外百鳥齊鳴,隨伊同和。真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高山流水在她麵前也不過爾爾。
而白千凝,正是先前所言的白三小姐,在四女中,書畫最精,醫術高妙。七歲時與先帝對弈,人小誌高,讓了先帝五子,最終還贏去了先帝視為珍寶的‘流光雲子棋’。”
“那這顧傾城可是九煙之首,以雲破月、花弄影、胭脂醉三舞驚天下的釀酒好手?”
“公子所言正是。”
“那我們此番進都,可要好好領略領略才女風姿了。”
“唉,不可!不可!”老者擺擺手,“她們,你是見不著的。”
那人不解:“老人家,此話怎講?”
老者捋須笑答:“先莫說別的,單是這幾女的身份你就難見花容了。再者華雨眠自才名鵲起後便久托患病,長居深閨,親友見之亦難。白千凝更是脫俗如仙,喜隱山林,就同這白館中的白衣大夫一般令人捉摸不透。顧傾城雖是舞坊舞女,然身為九煙之首,性情亦是高烈。她的酒醇香佳釀,但毒性甚大,沒有美人首肯,怕是再沒人敢沾一滴了。常日裏,登門造訪之客都快把十八坊的門檻踏破了,但這傾城姑娘不論來者如何位高權重,如何榮華富貴,若非能者,一概閉門不見。”
“這真真都是才情並茂的曠世奇女子啊!唉,可惜了,不能一睹……”
“公子也莫歎,近來傳聞傾城姑娘三日後要在十八坊重跳胭脂醉,屆時都中必定雲集各地青年才俊,公子去湊個熱鬧也是無妨,沒準還能拔得頭籌!”
聽到此處,遠處的女子神情若有所思。稍事片刻,重又邁步走向館前,邊走還邊思索:這老者的話,於我便是言過其實了,可凝凝之才又豈止如斯。
“小姐,如何這麼遲?”
女子的思緒被安瑤打斷,抬頭一看,人已站定在白館前的馬車旁。
“哦,小事耽擱了,無礙的,讓你久等了。”
“小姐說什麼呢,安瑤是擔心小姐罷了,快上車吧。”
言罷,隻見一秉紫色輕簡馬車揚塵而去,隱隱沒入東都門中。
車輿裏。
“顧傾城?嗯……有意思……”
美目流轉,一絲狡黠。終日尋春不見春,春在枝頭已十分。
此女正是,華府千金。
華雨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