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並未走向前堂,而是徑自朝著院側的小門走去。出門前,吩咐了安瑤,在白館的館前空地等她。
跨出小門,身後一扇木扉將院內的春色盡皆掩藏起來。
院外,是一派新綠。
其實這白館是墨都之中最負盛名,也是最得民心的醫館。館內坐堂大夫用藥精簡卻回回藥到病除,藥價也是公道合理,對貧苦病患多有照顧。這白館的館公姓柳,人多敬稱柳館公。但這館名為白且館內每月會有一位白衣蒙麵大夫按例出診,於是坊間流傳,這白館主人另有高人。
白館向來主張“心靜則病除,心亂則病擾”,所以,不同於其他藥堂醫館為了盈利,將館子設在鬧市街巷中,白館在東都門附近擇了塊清淨地置下了門麵。
此刻,女子掩麵繞館徐行,也見著頗多的遊人商客在都門往來進出。
“瞧見了嗎,這白館?我知道它的真正主人是誰。”
尾音拖得長長的,一老者在樹下盤坐,對著樹下歇息的眾人說道。像這種有意無意惹人遐思的話最是撓得人心癢癢的,這不路過的遊人商客聽聞,紛紛向樹下聚攏,也想對這白館一探究竟。
“喲,是嗎?您知道的話,趕緊說說是誰,是誰?”
眾人無不好奇,女子也遠遠地停下了腳步。
“是……”
“您老倒是別賣關子了,快說罷,可急死人了!”
“就是,就是,別賣關子啦!”
“行!行!我說!”
“這白館的主人啊,她是……白府三千金!”
“白府三千金?”
“啊!果真是她?怪不得……”
“看來傳言是真的咯。”
“可不是嘛,真是菩薩心腸的人兒啊!”
答案一出,圍在老者身邊的人就好像炸開了的油鍋一般,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可這百館裏的白衣大夫是個男子啊,又怎會是千金大小姐?”
老者閉目說道:“這我就說不上了,可這白館之主定是白三小姐,錯不了!”
“老人家,這白三小姐是何人?這白衣大夫又是怎麼一回事?”眾人唏噓之時,不知是誰問了一句。
“這位公子,一聽就知你非我墨都中人。也罷也罷,聽我細細給你說來。”那老者一說竟愈發來勁了,伸了伸筋骨原地站起,還頗有幾分茶館裏說書先生的架勢。
“諸位皆知,當今羽國是墨家的天下,這墨都便是天子所在的龍脈之城。墨氏皇族之外,墨都中又有幾家勢力傾據朝堂。分別是那華家、白家、宋家、江家、尚家,其中尤以華、白兩家聖恩最濃。這當朝相國便是華家老爺華梓雄,而白府老爺白傲就是我朝靖榮上將軍。
當今天下,諸國裏被公認的有四大才女,一是華家華雨眠,二是白家白千凝,三是九煙十八坊顧傾城,四是蘄國司如淚。我墨都有幸,前三女皆在都中。人說天公眷才不眷美,可這四女個個皆生得嬌美婀娜,令人見之難忘,且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卻又各有所長,藝驚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