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我張軒鬆執筆從學四十載,說不上學富五車,能夠到治國齊家平天下的地步,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還是懂得。”張軒鬆不愧是個飽學之士,幾句話之間可謂是出口成章,大義凜然。“這十幾年來我張軒鬆為了錦衣衛傾盡了心血,錦衣衛就像是我的家一樣,如今為了錦衣衛的強盛出些主意又有什麼的。更何況我身為錦衣衛的指揮同知,輔佐指揮使大人參讚任何機密之事乃是職責所在,難道我還因為一些小病小災就不履行陛下賦予給我的職責嗎?那不是我張軒鬆所為。”
“大人,既然張大人自己也不辭辛勞,我看我們也不好拂了張大人的意思,不如全了張大人的忠義之名吧!”魏亭卻是在旁邊幫腔道。
“嗯,好吧!”項寧沉思良久,終於點頭,和魏亭兩人重新走了回來,不過因為張軒鬆的床前都是他吐出來的穢物,沒有地方可以下腳,所以兩人找了兩張凳子在不遠處坐了下來。“是這樣的張大人,想必吐穀渾人刺殺皇長孫的事情大人應該知道吧!陛下對錦衣衛事前和事後的不作為非常憤怒,在給我的旨意中讓我上任之後好好的整頓錦衣衛,陛下的語氣很嚴厲啊,我年紀輕輕感覺壓力重大啊!”
“整頓錦衣衛?”張軒鬆小聲的驚呼了一聲,他感到一股濃濃的危機在迅速的逼近自己。
這些年來錦衣衛大部分的管理都是他和他的人在插手,這陛下是完全知道的,可現在他卻說要讓這個年輕人整頓錦衣衛,難不成他現在已經開始對我不滿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的心中紮下了根,久久揮之不去。饒是如此,他仍是表麵鎮定的說道:“錦衣衛這些年來發展趨勢很好啊,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啊,為什麼要進行整頓呢!再說了,現在整頓的時機也不太好啊,這眼看帝國馬上就要展開對吐蕃的攻擊了,錦衣衛在情報方麵的責任很大啊,如果在這個時候進行整頓,難保不會出現亂子啊!我看就是要整頓,也等過段日子再說吧!”
張軒鬆以開春之後即將展開的吐蕃大戰作為借口,使出了一招緩兵之計。張軒鬆知道,如果皇帝的旨意中真的那樣說,恐怕錦衣衛,包括張軒鬆自己都將要迎來一場巨大的劇變,這是無可避免的,更阻止不了,但他現在還搞不清楚皇帝的意圖,也不知道這年輕和指揮使和魏亭之間達成了怎樣的協議,他們的意圖,他們會采取什麼手段都一無所知,在這樣兩眼一抹黑的前提想要應對更是何從談起。所以他要拖延時間,好讓自己做好更多的準備。
“張大人,正是因為大戰在即,錦衣衛才更需要整頓啊。”魏亭忽然語重心長的說道。“上次吐穀渾刺客在東市刺殺皇長孫、建寧王和項大人本人,整個過程之中我們竟然沒有得到任何彙報,這可是在長安啊,是在我們錦衣衛核心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我們竟然一點警覺性都沒有過,如果不是項大人的勇猛,隻怕差點就要造成了皇長孫等人被刺身亡這樣的彌天大禍。不但是陛下,就是軍堂,內閣,世家,士子都指著我們錦衣衛的鼻子在罵,這難道還不應該因為我們的警醒嗎?是到了大力整頓的時候了啊!”
“我當然知道皇長孫被刺之事暴露出了很大的問題。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嘛,我不是說不同意整頓,可是在帝國與吐蕃之間大戰在即之時,在這個當口進行整頓和改革絕對不是一個好機會。整頓和改革肯定會引起錦衣衛內的大動蕩,更會影響到錦衣衛人員的士氣,造成他們人心惶惶,這樣更會導致我們錦衣衛無法全力應對即將到來的大戰。如果因為我們在暗地裏配合不力的關係造成了前方的戰爭不力,我看陛下更加會震怒才是。不如由我們三人聯名奏請陛下,暫緩整頓,不知兩位大人意下如何呢?”張軒鬆此刻據理力爭,甚至忘了他是個病人,身體已經坐了起來,口沫飛濺,手舞足蹈,表現的完全像是一個堅持自己原則的忠臣義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