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遠沒有石韋和小a想象中的那樣快活。和小a通完電話報了平安之後,她沒有迎來類似於歡迎盛宴一般的晚會,甚至都沒有一個簡單的家庭聚會。

對於上海來說,除了安晴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她已經回來。上海給依依留下的印象太淡薄,依依留給上海的也淡薄,這裏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她之於上海是一個局外人。安晴沒有給依依安排一個像樣子的晚餐,沒有端茶倒水。這顯然不是一個主人對待客人應有的態度,依依嘴上雖然不介意,還是感到心裏空空的。

她們簡單的吃了些家常便飯,安晴讓依依回房間去好好休息一下。依依已經問過安晴兩次安瑞現在如何,小白在哪裏的話,可是安晴都沒有明確的給以答複。是有心還是無意,依依沒心情去猜,她相信安晴姐安排就是了,她總是把事情辦得妥當的。

房間裏,和著月光,那些素白顯得更刺眼了,那些冰涼的氣息就緊緊的圍住依依,甚至讓她窒息,她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這房間陰森恐怖的氣氛,讓她很難閉上眼睛。依依甚至不敢翻轉身體,她還記得白天安晴那隻冰涼的手。依依點亮了床頭的燈,她想著還是點亮燈睡得好些,至少不太害怕。床頭的燈照亮了那張安瑞姐弟倆的照片,也照亮了安晴和陌生女人的照片。依依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下午受到了驚嚇,她把安晴和那陌生女人的照片翻轉過去,在這個陌生的環境,她不想在接受眼前的陌生。

還是旅途太奔波了,臨近午夜十二點的時候,依依勉強睡去,神經緊張的入睡總是不利於健康的。要麼你不斷的做惡夢,在清晨醒來的時候一頭冷汗;要麼你被某些輕聲驚醒,再也睡不著。當然在這種如鬼神出沒的地方,做惡夢比睡不著更恐怖。

也是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小a到了醫院。她走進去之前,做了一次深呼吸,她明白就算是給那個“白眼狼”送飯,他也不會有什麼好聽的話。狗嘴裏頭吐不出象牙,並且,經曆過上次的戀愛,讓她充分明白了對男人不能太好的道理。可是她還是過不了自己的良心,小a想著,要是自己換成了劉俊升,孤獨無援的在醫院裏餓著肚子,一定可憐死了。況且,在與依依簡短的對話中,依依還提到要照顧她新搬來的鄰居,小a猜著,這說不準就是未來的妹夫啥的,就硬著頭皮進了醫院。

冬季將近十二點的夜晚,很少有病人還沒有入睡的。除了值班的醫生和正在進行的手術,醫院裏都已經沉睡。劉俊升不知道在幹什麼,他或許是太餓了睡不著了。或許是剛剛接觸了什麼特別煩心的事情睡不著。到底是什麼原因無從考證了,不過小a進來的時候,他還沒有睡,並且還是氣急敗壞的樣子。

小a進了病房,劉俊升看了她一眼,這次他沒有馬上不屑的轉過頭去。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小a手的保溫桶上。小a也不抱怨,不賣關子,拿出餐具遞給劉俊升。劉俊升大口的吃起來,他是餓壞了,他生著病,沒有食物,這樣的冬天怎麼熬?

小a安安靜靜的看著劉俊升喝完那些稀粥,他吃得很香,讓小a有飄飄然的自豪。劉俊升吃完之後,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小a也是心滿意足的表情。有那麼一個時刻,屋子裏的氛圍很是融洽,一幅幅韓國電影一樣感人的場麵,畫麵幹淨,十分唯美。這種溫暖隻是一瞬而已,甚至後來經小a回憶是她杜撰的出來的也說不定。

劉俊升擦擦嘴說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給人吃的,沒有吳媽做的一半好吃。”

小a對於劉俊升給的打擊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免疫力。她自然沒發火,在家裏準備給這個“白眼狼”做飯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劉俊升會出這招。小a閑情自得地對著劉俊升彙報了現在的米價和這頓飯的價錢,告訴劉俊升他欠她的帳又多了。

“大嬸兒,我沒讓你給我送飯,我自己餓著挺好的,你非要給我送什麼粥,還這麼難吃……”

“大叔,你現在沒得選擇,你已經欠我那麼多了,還有精神損失費,你大可以使勁的欺負我吧,我都算在你的賬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

“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的。”

“哈哈,那我就把你的房子吧租出去嘍。”說完小a隨手拿起劉俊升的外套,從裏邊掏出了一把鑰匙。

“大叔,這個是房子的鑰匙哦。”

劉俊升氣得就要翻白眼了,小a很得逞,一招沉冤得雪的感覺怎一個“爽”字了得。劉俊升怎麼會在這個小女人麵前丟了麵子那。他要下床去把小a連同那個保溫桶一齊扔出去,他從來就沒有表現出紳士的風度,莫非是西化的教育,讓他真正感覺到男女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