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1 / 2)

雪越積越深,白櫸的手邊放著一對判官筆,她喝著熱茶,溫暖的蒸汽撲在麵上,愈發顯的膚白頰豔,更勝桃李。

“哈……哈哈哈哈。”

雷秦因為她的狂妄語氣而大笑起來,“小女子也敢在我麵前口出狂言!”

“你若不信,但可上前來一試啊。”

殺人先誅心,雷秦從沒見過白櫸,自然不知道她有幾分斤兩,以他的頭腦也很難推斷出白櫸的身份,而白櫸卻對雷秦了如指掌。所以白櫸在戲弄他,一個獵物在臨死之前的掙紮喘息總是能逗樂狩獵者的。

雷秦原本成竹在胸,但現在卻真的不敢動了,他生怕眼前這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真有什麼手段,此夜還很長,他帶了這麼多的人,就算是耗,他也能耗死這女子,所以雷秦好整以暇,他還要等等。

荒郊野嶺中經常流傳一些誌怪傳說,像這般大雪的天氣中便有雪女出沒。

雪女晶瑩美麗,可不比凡間的姑娘,她們織雲成裳,化雪為飾,常常單獨一人行走在城中,她們的眼睛可以蠱惑人心,偏好男人陽氣,每至嚴寒之期都要吞食生人,她們是世上至為美麗的生靈,同時也是要人性命的閻羅。

“你不過來麼?”

白櫸問著,她輕飄飄的踏雪而來,雷秦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他心裏發毛,卻不知白櫸其實也焦急的很,她擔心陷在顏府的蕭梧和夏一生,掐算起來並沒有那麼多的功夫和雷秦幹耗著,她既要拖延時間,好讓張玉成能夠平安回到白樓,同時又要趕在顏府的戰鬥結束前將自己人給救出來。

所以雷秦不進,她便要出。

“雷總管,你今晚如果不能將張大人帶回去可就不好交代了吧?”

白櫸看上去仍然氣定神閑,她與雷秦的距離越來越近,隻看誰先出手了。

雷秦抖了一抖,他對顏鈞和那東瀛的女子都很畏懼,這次事急,沒有空閑來指責他任務失敗還把宮本風花搭了進去,但等到事情結束問了起來,他可就難辭其咎了。

唯今之計,隻能將功補過。

雷秦的雙掌夾雜著熱風陡然發難,白櫸不硬接隻退,她微笑著向雷秦身後的那片黑暗中朗聲道:“張神捕,瞧見了吧,顏閣老府上確實想要殺人滅口啊。”

神捕張懷辛的大名縱使是剛來上京沒多久的雷秦也聽聞過,他隻道眼前的女子怕了自己才想出這招聲東擊西來,還未等得意完,便瞧見了一根玄鐵製的短棍豎劈進戰圈中。

雷秦猝不及防,被棍風掃到了胸膛,瞬間氣血翻湧,不得不退。

無數的官兵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提著長槍和顏府的家丁對峙,而那用棍的人一身官袍,不猜也知道就是張懷辛了。

“張大人,顏閣老府上的事你也要管麼?”

雷秦退了幾步站定,他一甩袖子,質問張懷辛。

“顏閣老若知道你們在外如此敗壞他的名聲,想必也不會阻止張某將你們逮捕歸案的。”

張懷辛一揮手,官兵們便一擁而上將他們的兵器都繳了,雷秦現在供職顏府,已經不能算是江湖人了,來去都要受到製約,所以也不敢太過反抗,他掙紮了兩下,道:“張大人,你要將我們押往哪裏?”

“你們既是顏閣老的人,我自然要往顏府一趟,走吧,雷總管。”

張懷辛將短棍插回腰間,他轉身對白櫸道:“謝謝姑娘幫我抓到這夥謀殺朝廷命官的凶徒。”

“不用謝,協助張神捕辦案是白樓應該做的。”白櫸福了一福,她又問道:“我能與張神捕同行嗎?本樓樓主和堂主都還在顏府做客呢。”

“那是當然,請。”張懷辛給白櫸讓路,一群人往顏鈞府邸行去。

伶仃劍上有血,夏一生倚在牆角邊喘息,她的四麵都是雜亂不堪的刀痕,衣物發帶均有殘缺,現在已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了。

她的右前方蕭梧還在和歐陽嗔纏鬥,若論招式蕭梧不見得會輸,但論根基兩人卻相差甚遠,蕭梧不利久戰,現在已處下風,浮生劍的防禦開始出現萎靡,蕭梧的臉和手臂上也被劃出了幾道血痕。

刀鋒又到,夏一生就地一滾,堪堪避開。她與蕭梧背對而立,雙方的血混雜著沙塵攪在一起,蕭梧歎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留手麼?”

“蕭老大,我這命也隻有一條啊!”

夏一生苦笑,她解下酒葫蘆遞給蕭梧道,“喝酒嗎?”

“你從哪兒弄來的?”蕭梧對上葫蘆嘴一仰頭,灌下了一大口,“桂花釀啊,香。”

“送張大人出去後回來的路上打的,現在我請你,回頭你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