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臥龍崗縱火燒賊匪(1 / 3)

夜色沉沉,暗無星月。

勉強能看見一條深褐色的土路,坎坷蜿蜒,不知伸往何方。

人生豈非就如這路一樣。有的坎坷,有的平坦;有的光明,有的黑暗;有的通往繁華富貴,有的前麵是卻是萬丈深淵!

朱聿鍵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冰冷而潮濕,帶著春天特有的青草芬芳,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這是自由的味道。即使鍾鳴鼎食,若無自由又有何生趣?即便死在這路上,至少還有這片刻安詳。

這時,幾點火光從南麵隱隱出現,一陣馬蹄聲逐漸變大,急如密雨敲窗,戰鼓頻頻,頃刻而至。

朱聿鍵俯下身子,往路溝滾去。

為首的是個十六歲左右的書生,容貌看不甚清,頭戴萬字巾,身著寶藍直裰,頻頻揮著手中馬鞭,似乎在追趕什麼;稍稍落後的三人,清一色的罩甲、六合帽,也是快馬加鞭,奔馳而去。

朱聿鍵尋思道:“看樣子是哪個大戶人家的書生,帶著幾個莊客趕路。大晚上馬鞭揮得這麼狠,應該是有什麼急事。”

他琢磨著可能是奔喪。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不知父親和張公公有沒有死,即便死了自己也不能回去服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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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唐王府承奉司,那朱器?發起狂來直把張公公打的七竅流血、筋骨寸斷,也沒能掙脫。

直到最後他喚來侍衛,砍了張公公一條臂膀才掙脫。

聽聞朱聿鍵往北逃了唐王府,朱器?一陣冷笑:

“若在王府殺你,隻怕傳出去世人說我心狠。萬一有個好事的參上一本,父王也吃不消;既然你出了唐王府,那麼荒郊野嶺,一刀結果了你,還有誰知曉!”

他喚來王府的心腹指揮使,點了五個武藝高強的儀衛舍人,親自帶隊鮮衣怒馬地往北絕塵而去。

朱器?聰明伶俐,怎肯篤定朱聿鍵一定往北?原來暗中還令遣了審理司,分作鎮平、新野、唐縣、裕州四路,布滿各個路卡,隻待一舉擒殺朱聿鍵!

朱聿鍵被這撥人馬一驚,不敢再走路,哪裏有林子、溝壑便往那裏鑽。前世到處都是公路,今世他隻在王府大院走動,那裏知道什麼叫“披荊斬棘”。

南陽府接連幾日下雨,到處是泥濘不堪。更兼齊腰高的藤蔓雜生,不時還有不知名的蟲蛇、野獸自身邊走過。不到一個時辰,朱聿鍵衣服就被扯得稀爛,腿上、臉上也是一道一道的血綹子。

夜色正濃,天已完全黑了。手伸到眼皮底下,居然都也看不見。這是最好的偽裝,朱聿鍵心下稍安。

“撲通!”他腳下一空,一個跟頭栽進坑中積水。冰冷的水瞬間滲透衣衫、刺入脊骨,讓他猛一哆嗦。看來黑夜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寒風吹過草叢嗦嗦作響,朱聿鍵一陣苦笑:

“我到底是誰?這既不是曆史上朱聿鍵的命運,更不是二十一世紀和諧社會。”

朱聿鍵前世對曆史一知半解,本就知道的不多;而今再世為人,腦子似乎受到毒藥影響,凡事都記不甚清;兩世記憶疊錯紊亂,讓他迷惑不已。

對於這個年代,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明朝最後一個皇帝叫崇禎,起先是李自成搗蛋,然後清軍搗蛋,最後大明完蛋……

什麼烏七八糟的啊?朱聿鍵頭疼如裂,整個人似乎也分化成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