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趣事?”
“微臣家在鄉下,村中有一漢子,整天遊手好閑不幹活,卻錦衣玉食生活得十分富足,陛下可知為何?”
“這是何故?”哲宗奇道。眾臣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不由都朝他看去等他下文。
“因為他是一名惡霸,村中之民人人怕他,為討好他對他是有求必應。其實此人隻是力氣大些,也不會武功,並無過人之處。但他心狠手辣,打人罵人、甚至殺人放火從不手軟,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久而久之,他惡名遠揚,村中之人無不避而遠之。”
哲宗已知他意思,笑了笑故意問道:“後來怎麼樣了呢?”
“後來村民們不堪受辱,幾個人商議決定一起對付他。但他們的意見又有分歧,有人說應該派個代表去與他談判,隻要他不再來騷擾我們就可以每天供其衣食;有人說此人太可惡,應該合力將其趕出村子;還有人說,此人留在世上終是個禍害,不如直接將其擊殺,一了百了。”徐誠忻說到這裏故停了下來,對哲宗問道:“依陛下之見,他們當如何是好?”
哲宗笑道:“此人為害鄉裏、殺人放火罪大惡極,自然當就地擊殺。”
“陛下聖明。”
章惇似乎聽了還意猶未盡,問道:“請問徐大人,那村裏的人最後采用的是哪個辦法來對付惡霸?”
“什麼辦法都沒用。”
“這是為何?”眾人都感意外。
“因為他們人多口雜,意見眾多又不肯求同存異,一時難以決斷。爭了幾天,不知怎麼被那惡霸聞到風聲,那惡霸大怒,提著刀直接砍殺幾人。如此一來村民再也不敢出頭,紛紛主動討好於他,如今那惡霸已是一村之主啦。”
高廷遇聽了大怒,道:“荒唐!我大宋朝廷豈能如那群膽小懦弱的無能之輩一般?”
徐誠年慌忙對他連連擺手,道:“高大人,我可沒這麼說,連想都沒這樣想過。你這樣說,莫非覺得我朝與那村民有很多相似之處,諸位大人也是這樣想的嗎?”
眾人忙迭地搖頭否認,把高廷遇鬱悶得滿臉通紅。
哲宗微微一笑,道:“趣事講完了,徐愛卿可以言歸正傳了。”
“一句話:扁他!”徐誠忻道。
“扁......”
“哦,就是打他。”徐誠忻大聲喝道:“誰敢犯我大宋者,雖遠必誅!”
哲宗聽了大為解氣,想想事情也如徐誠忻說得那般簡單,確實是人多口雜,意見多,口舌多,把簡單的道理越議越複雜,想得越多越難以下決定。
“不可。”章惇冷不防的嘣出一句,讓眾人大感意外。
對於他的意見哲宗向來比較重視,這件事情章惇終於發表見解了,忙問他何故。
章惇回道:“陛下,戰事起百姓苦啊。再說那遼人、西夏都是能征善戰之兵,又在草原荒漠,我軍沒有任何優勢。這戰端一開,萬一敗了又如何是好。就算將西夏打下來了,我朝也是損兵折將,遼人一旦起異心則我大宋危矣......”隨後,他又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盡是些群臣講了又講議了又議的老調,並無新意。
哲宗本以為他有什麼過人高見,不想都是些老生常談的理由,多少有些失望。不禁駁道:“章愛卿是想朕跟那些村民一樣委屈求全嗎?”
“陛下言重了,不過以守為攻倒也不失為一個成全之策。隻要我們固守不出,遼、夏久攻不得又耗費錢糧,自然會知難而退,望陛下三思。”
他這話說得大失水準,這明顯是讓朝廷跟那些村民學習,讓剛才跟在他屁股後麵支持他的大臣們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隻有徐誠忻是知道他的苦心的,但又不能明言,隻能暗暗歎氣。
哲宗聽了很是不爽,其實他心中早有注意,又久象征性的問了一句:“諸位愛卿,可還有什麼不同意見的?”
停頓不到三秒,他又宣布道:“朕意已決,遼人這一仗......要打,西夏這一仗也要打。早朝結束後,樞密院與兵部立即把此事定下來報與朕知道。”
“陛下......”以章惇與高廷遇為首的反戰派想出言再勸,被哲宗擺手阻止。
“此事不必再議了,”哲宗麵色一凜,道:“下麵再議議裁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