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朕也隻能盡力而為了。”哲宗想起高太後不由皺了皺眉頭。又道:“我之所以讓你去易州,還有一個原因是杜子騫曾在那邊經營過一段時間。李江北與袁汶二人雖難堪大用,但易州把總曹方甚是忠勇,也許是個可用之材。”
說起杜子騫,徐誠忻多少有些遺憾,本來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可以二人一起去前方殺敵,偏偏他在這個時候受了傷。而哲宗也是很看重他的,杜子騫年幼時曾是哲宗的侍讀,關係自然非同一般。現在事情也商議得差不多了,便讓徐誠忻順道去看望一下杜子騫。
“愛卿即刻回去準備準備,三日後開拔北上,待你得勝歸來,朕親自設宴為鐵衛營慶功!”
“謝主隆恩!”
拜別了哲宗,已經過了戌時五刻,大約現在的晚上八點多。想想今天的事有點多,幹脆讓兩名親兵先回營地,告知劉武自己明日再回。
徐誠忻離開皇宮直奔杜府而去,一路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正是晚上最熱鬧的時候。徐誠忻一路看著滿街的行人,忽然有些迷惑起來:自己一個現代人,陰差陽錯地跑到古代。現在又要為了這些古代人上戰場,與中國的一個少數民族打仗,我這樣做到底有沒有意義呢?我一個局外人參合進來有必要嗎?曆史會因為我的這些行為而發生改變嗎,又能有多少改變呢?
算算自己來宋朝也已經差不多一年了,對後世的各種記憶越來越淡,各種語言、行為習慣也越來越符合一個宋朝人的習俗。隻是他的骨子裏還是將自己與這個時代劃分開來,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們都是漢人、都是炎黃子孫。一開始隻是努力想讓自己活下來,過得好一點,隨後又一步一步被逼著往前跑,他甚至沒有仔細想一想最終要達到什麼樣的目標。
最後他又想起了自己在這個時代交的朋友,還有最親密的家人沈晚晴、紫瑤、月兒等,瞬間為自己找到了前進的動力。他覺得自己已經屬於這個時代了,因為這裏有許多關心他、在乎他的人,就算為了他們也要保護這片土地、保衛這個國家。
“這當然是有意義的,”徐誠忻自言自語地說:“不管我能改變多少,至少要保護好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說罷,他抖擻精神,揮起馬鞭直奔杜府。
杜子騫的杜府位天瓦林巷北段,與徐誠忻的新家相比顯得冷清了許多。按現在的房產標準徐誠忻那兒是市中心,杜府隻能算三環的樣子,但這裏更適合居住。
杜子騫的老爸杜中師現為正三品開國伯諸正大將軍,聽著威風,其實也是個閑職。因為自澶淵之盟後少有戰事,偶爾有些邊境衝突朝廷也不放在心上,根本用不著將軍出馬。也就是仗著年輕時立下的一些功勳,他才不致於被朝廷遺棄。
杜中師也是個聰明人,如今的世道沒有他的用武之地,隻能夾著尾巴做人。朝廷之中從上到下都是重文輕武,同品秩的文武官員在大街上相遇,向來都是武官讓道,讓文官先行。這已經是朝廷的一種製度,所以當年範仲淹受命北上抗遼時,硬要以文官的身份去指揮戰鬥。
這已經不是誰重誰輕的問題了,簡直就是在歧視軍人,在這種製度下怎麼可能有強大的軍隊,怎麼能不被人家欺侮。徐誠忻也是因為長期呆在鐵衛營,又不用跟各處官員打交道,所以體會不深,否則以他的脾氣早就跟人家幹起來了。
杜府的下人一見徐誠忻也沒通報,直接將他帶進正廳,不一會兒杜中師便麵帶微笑的迎了出來。徐誠忻對這樣的老將軍還是很尊敬的,規規矩矩地行了禮。二人先後落座,丫環上茶,寒喧幾句便進入正題。
“賢侄今天可是來辭行的?”老杜竟然一語道破他的來意,讓徐誠忻大感意外。
“咦,老將軍神機妙算,莫非你還學過算命?”
“哈.....”老杜笑道:“老夫還能猜到你是剛剛見過了陛下,然後才來的。”
“暈,”徐誠忻歎道:“老將軍,我拜你為師吧,這招教我得了。”
老杜搖搖頭也歎道:“老夫在家中枯坐十餘載,每日冷眼旁觀這京城的大小之事,若連這點玄機都看不透豈能領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