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它很快便失去了重心,在風中身不由己地向下翻滾,最後一頭栽進了臭水溝。
風箏離開了線便會跌跤,人過於忘形而脫離底線,就容易遭遇挫折。可見“得意忘形”會害人不淺。
不過,對於“得意忘形”,人們往往很容易理解,然而世間還存在一種情況——“失意忘形”。其意思也不難理解,就是說有的人本來很好,富貴得意,對任何事情都處理得很好,然而一旦失意,卻連人也不願意見,自卑、煩惱接踵而至,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一個人,如果真的能夠學會放下,就是佛的境界,就會無為、無不為,逍遙人間。
禪宗經常用的一句話是,放下,就是丟掉了。做了好事馬上需要丟掉,這是菩薩道;相反的,有痛苦的事情,也要丟掉。有些人說,好事我可以丟掉,就是痛苦丟不掉啊!
儒家經常告誡人,不要得意忘形,這是很難做到的。一個人發了財,有了地位,有了年齡,或者有了學問,自然氣勢就很高,得意就忘形了,所以人要做到得意不忘形很難。但是以我的經驗還發現另一麵,有許多人是失意忘形,這種人可以在功名富貴的時候,修養蠻好,一到了沒得功名富貴玩的時候,就都完了,都變了;自己覺得自己都矮了,都小了,變成失意忘形。
所以得意忘形與失意忘形,同樣都是沒有修養,都是不夠的,換句話說,是心有所住。有所住,就被一個東西困住了,你就不能學佛了。真正學佛法,並不是叫你崇拜偶像,並不是叫你迷信,應無所住而行布施,是解脫,是大解脫,一切事情,物來則應,過去不留。
走出陰影,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中。不管過去的一切多麼痛苦,多麼頑固,把它們拋到九霄雲外。不要讓擔憂、恐懼、焦慮和遺憾消耗你的精力。要主宰自己,做自己的主人,從從容容才是真。一首耳熟能詳的老歌唱道:“曾經在幽幽暗暗反反複複中追問,才知道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才是真。”
自處超然,處人藹然。
無事澄然,有事斬然。
得意淡然,失意泰然。
[出現突兀,與全文有聯係,似乎應該說明原委。]有一則有趣的笑話:下雨了,大家都匆匆忙忙往前跑,唯有一人不急不慢,在雨中踱步,旁邊跑過的人十分不解:“你怎麼不快跑?”此人緩緩答道:“急什麼,前麵不也在下雨嗎?”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當人們在麵臨風雨匆忙奔跑之時,那個淡然安定欣賞雨景的人,其實深諳從容的生活智慧。在現代都市競爭的人性叢林,從容淡定是一種難以達到的大境界,別人都在杞人憂天,慌不擇路,隻有他鎮定從容。
沮喪的麵容、苦悶的表情、恐懼的思想和焦慮的態度是你缺乏自製力的表現,是你不能控製環境的表現。它們是你的敵人,你要把它們拋到九霄雲外。麵對得意和失意,都能從容麵對,這樣才算達到了一種境界。
事能知足心常愜
知足常樂,是一種難能可貴的修為。對於習慣於沉淪生存欲望的人類來說,能夠做到知足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在佛的眼裏,知足是常態,真正能佛法得道的人,在他們看來一切都是來之不易的,都是無數的因緣際會才有的最後結果,更是應該懂得知足,珍惜眼前所得,並對其倍加珍惜。弘一法師出家之後所用的棉被麵,是出家以前所用的;他的一把洋傘也是一九一一年買的。弘一法師總是說,這些東西,即使有破爛的地方,請人用針線縫縫,仍舊同新的一樣了。事能知足心常愜。弘一法師正是以他的那顆容易滿足的心,獲得了常人難以獲得的坦然和寧靜。
是啊,知足就懂得珍惜,珍惜萬事萬物會使心靈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是一種難能可貴且能給人帶來幸福的生活態度。
很久以前,在西方淨土,烏達雅納王妃夏馬伐蒂向阿難陀供養五百件衣服,阿難陀欣然接受了。
烏達雅納王聽說後,他懷疑阿難陀可能是出自貪心才接受了這些衣服。於是他探望了阿難陀,對阿難陀說:“尊敬的阿難陀,你為什麼一下子接受五百件衣服呢?”
阿難陀回答說:“大王,有許多比丘都穿著破衣服,我準備把這件衣服分給他們。”
“那麼,破舊的衣服做什麼用呢?”
“破舊的衣服作床單用。”
“舊床單呢?”
“做枕頭套。”
“舊枕頭套呢?”
“做床墊。”
“舊床墊呢?”
“做擦腳布。”
“舊擦腳布呢?”
“做抹布。”
“舊抹布呢?”
“大王,我們把舊襪布撕碎了混在泥土中,蓋房子時抹在牆上。”
阿難陀對一塊布尚且如此珍惜,可見他對其他的事物及他人更是倍加地珍惜。
生活本就是在珍惜和知足中才能累積起富裕,令人過得安心。有一顆知足且懂得珍惜的心,人才能過得快樂。
有一張名字叫做“知足常樂”的畫,上麵的內容也許是一個古老的故事:一個騎高頭大馬的人昂首走在前麵,一個騎毛驢的人悠閑地走在中間,走在後麵的是滿頭大汗推著小木車的老漢,上麵還有這麼幾行待:世上紛紛說不平,他騎駿馬我騎驢,回頭看到推車漢,比上不足下有餘。
知足常樂是一種看待事物發展的心情,不是安於現狀的驕傲自滿的追求態度。《大學》曰“止於至善”,是說人應該懂得如何努力而達到最理想的境地和懂得自己該處於什麼位置是最好的。知足常樂,知前樂後,也是透析自我、定位自我、放鬆自我,才不至於好高騖遠,迷失方向,碌碌無為,心有餘而力不足,弄得自己心力交瘁。
知足是一種處世態度,常樂是一種幽幽釋然的情懷。知足常樂,貴在調節。可以從紛紜世事中解放出來,獨享個人妙趣融融的空間,對內發現自己內心的快樂因素,對外發現人間真愛與秀美自然,把煩惱與壓力拋到九霄雲外,感染自身及周圍的人群,促進人際關係的逐步親近平和,進一步擁抱淺景淡色與花鳥蟲魚。知足常樂,對事,坦然麵對,欣然接受;對情,琴瑟各鳴,相濡以沫;對物,能透過下裏巴人的作品,品出陽春白雪的高雅。做到知足常樂,待人處世中便充滿和諧、平靜、適意、真誠。這是一種人生底色,當我們都在忙於追求、拚搏而找不著北的時候,知足常樂,這種在平凡中渲染的人生底色所孕育的寧靜與溫馨對於風雨兼程的我們是一個避風的港口。休憩整理後,毅然前行,來源於自身平和的不竭動力。真正做到知足常樂,人生會多一份從容,多一些達觀。
古人的“布衣桑飯,可樂終身”是一種知足常樂的典範。“寧靜致遠,淡泊明誌”中蘊含著諸葛亮知足常樂的清高雅潔;“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中盡顯陶淵明知足常樂的悠然;沈複所言“老天待我至為厚矣”表達著知足常樂的真情實感。更多的時候,知足常樂融合在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意境中。知足常樂,是一種人性的本真,在孩童時代,我們會為擁有自己夢想得到的東西而喜上眉梢、笑逐顏開,烙下一串串深刻的記憶,今日重溫,也許會忍俊不禁。無論行至何方、所處何位,知足常樂永遠都是情真意切的延續。
事能知足心常愜。知足常樂,終身不辱。知止常止,終身不齒。
關懷死者,超度亡靈
對待生命,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體會和理解。但,生命隻要存在,便無可爭議地擁有了自己的尊嚴。生,生得有尊嚴;死,同樣要以生命的尊嚴的方式逝去。生命是需要我們去加以關懷的,生需要去關懷,那麼,死也同樣需要去加以關懷。
弘一法師在提到人的臨終的關懷時也是充滿了關懷和理解的,譬如,他建議臨終之際,切勿詢問遺囑,亦勿閑談雜話。恐彼牽動愛情,貪戀世間,有礙往生耳。若欲留遺囑者,應於康健時書寫,付人保藏。若彌留的人自己要求沐浴更衣,那麼就可以順從他的意思試著為他沐浴更衣,但若他沒有自己要求,那麼,就不要勉強為他沐浴更衣,要知道,彌留的人身體往往是十分痛苦的,若強行為他沐浴更衣,那麼就會更加加重他的痛苦。
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都有要與這個世界告別的時候。不管是誰,當他獨自麵對死亡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對於未知的恐懼感和對現實世界的留戀。我們無法去阻止死神的腳步而去留住生命,但我們卻可以讓生命死得有所尊嚴,讓生命在關懷與溫暖中平靜而安詳地逝去。
現在有很多醫院都相應的推出了對瀕危病人的臨終關懷這樣一項服務。將病房裝扮成花的海洋,並且讓孩子們美妙的歌聲響徹病房,讓病人在鮮花的環抱和美妙的歌聲中最後一次感受到世界的美好,從而讓病人安詳地閉上眼睛。
我見他人死,我心熱如火;
不是熱他人,看看輪到我。
[出現突兀,是弘一說的還是別人說的?]臨終關懷並不僅僅隻是一個道德層麵上的問題,在人類的宗教中,它更是一種作為人的義務,各種宗教對於自己的信徒都有臨終關懷,不同的宗教對於臨終教徒的宗教關懷各有其獨特的內容和形式。基督教、天主教很重視人在臨終階段的心理撫慰。宗教研究學者薛彥莉[誰?]曾說過:在西方國家,基督教的牧師經常訪問本教區的教友,如果教友有患病的,他就會前去探視、關懷,為之誦經、禱告,鼓勵病人戰勝病痛,而對於即將離世的人們,則詢問其有什麼願望,為他們講解經文,祝願他死後能安然升入天堂。這種宗教的慰藉已成為基督徒生命最後階段不可或缺的程序。天主教也十分重視對教徒的臨終關懷,不過在形式上與基督教略有不同。因為天主教主張教民通過神父向上帝懺悔,以請求神父寬恕自己的罪過。天主教和東正教教會都認為“懺悔”是一種特殊的“聖禮”,通過這種聖禮,教徒可以獲得特殊的“神賜”,通過懺悔,懺悔者心中的積鬱、憂慮和恐懼得以排解,而教會把為教徒的懺悔保密作為神父必須遵守的準則。神父作為神的代表寬恕各種罪孽,以突出上帝的無限仁慈,宗教懺悔是宗教慰藉的一種很重要的手段。因此,在天主教徒臨終時,臨終懺悔更是十分重要和必要的,因為這屬於人生總結性的懺悔。神父在接受臨終懺悔時,總是努力寬慰臨終教友,並為其念經,以呼喚上帝接受那即將離去的不安的靈魂,幫助其精神得到解脫。
通過這些介紹我們可以看出,西方主要的宗教不僅尊重一個人的生,同時也尊重一個人的死,希望一個人走得有尊嚴、無痛苦,讓他超脫死亡的恐懼。
是的,對死亡的關懷便是對生命的一種尊重。在關懷與安慰中完成生命的整個過程本身就見生命的一部分。當我們留不住生命的時候,那麼,就讓我們的生命在溫暖懷與關懷中安詳而寧靜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