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持刀行凶，又是精神病人？》
報道中雖然隱去了萬檸的名字，但她所在的醫院被曝光，官方的微信微博全部淪陷。
＂病人沒見治好幾個，放出來的犯人倒是大把。＂
＂明兒我也裝精神病，見誰不爽就上刀，反正精神病又不用蹲監獄。＂
個個言辭激烈，說他們是犯人的幫凶。
＂無知！忒無知！難道就不能讓梁時越寫個報道給他們科普科普嗎？＂韓小冉被氣得夠嗆，新買三個月的手機再次遭到蹂躪。
＂真當我們精神科醫生是傻子，還裝精神病，當我們瞎看不出來啊！不是我吹，想試試地來掛我的號，分分鍾把他們全揪出來。＂
韓小冉最見不得別人汙蔑她的職業，說一次炸一次。
＂本來昨天我還不同意你摻和這事兒，現在我改主意了，力挺你，讓那些說風涼話的人統統閉嘴。哎，你倒是說句話啊！＂她自己慷慨激揚演講半天，萬檸一臉平靜刷手機。
她手指飛快地敲擊屏幕，說：＂記得我們入學時老師說的第一句話吧。所謂醫者，必須以其掌握的學識和醫療手段，盡最大努力為病人服務。任何政治、社會等非醫療的因素，都不是限製或中斷治療的理由。無論對方是懸壺濟世的聖人，還是窮凶極惡的殺人犯。＂
＂精神病醫生也是醫生。＂
點擊發送，她清楚自己的這條評論肯定會遭到炮轟。
＂定罪歸司法管，但診斷，歸我們。＂
下午萬檸調休半天，馬不停蹄趕往梁時越的報社。
他常年跑社會新聞和刑事案件的線，跟公安局的人很熟。
梁時越剛剛從公安局回來，說趙華良熬到後半夜，終於肯開口說話。
＂據他交代，他有個25歲的女兒，2年前大學畢業後入職一家美容機構工作，幹了不到3個月，突然杳無音信。後來才知道對方是以販賣美容儀器做幌子的詐騙團夥，把他女兒騙去其他地方，至今沒找到人，他一口咬定是史曉霞害死了他的女兒。不過警察調查過，史曉霞跟所謂的詐騙團夥沒有聯係，她也沒經營過美容儀器，可能是他弄錯了人。＂
＂那他女兒找到了嗎？行蹤，或者是……屍體？＂
梁時越搖搖頭。
總感覺這裏麵哪裏不對勁，萬檸卻描述不好。
＂你手裏有他女兒的照片嗎？＂
＂哦，警察在他錢包裏發現張他和女兒的合影，我翻拍了張。＂梁時越掏出手機。
看顏色照片有些年頭，邊角微微泛黃。
那時趙華良相當年輕，站他旁邊的小女孩也不過15、6歲的模樣。
＂沒有現在的啊？＂
＂隻發現這一張。＂
＂梁時越，可算找著你了。＂辦公室門口站著個學生模樣的男孩，脖子上挎著個碩大的相機，＂主編催我好幾遍，你再不露麵，他非得開除我不可。＂
梁時越無奈起身，低聲抱怨：＂每次都難為底下的人。＂
對啊！萬檸幡然醒悟，終於知道事情奇怪在哪，追上梁時越連比劃帶描述地跟他解釋。
＂我的意思，他認為史曉霞是跟傳銷關係，那史曉霞很有可能知道他女兒的下落。但他現在直接下手要殺了她，豈不是所有的線索全斷，那他徹底找不到他女兒了。＂
＂如果他是為了找女兒，根本不能想殺她，而是想法設法從她嘴裏得到女兒的下落。＂
現在必須跟趙華良好好談談。
梁時越當即改道同萬寧去公安局，然而趙華良正在審訊期，任何人不得探視。
＂走，我們去他家看看。＂
趙華良家在一處老式小區裏，樓道門口坐著個滿頭白發的奶奶。聽力不大好，萬檸提高嗓門喊了3邊，對方才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