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精神科醫生】第五章:疼的極限(2 / 2)

萬檸條件反射護住頭部,往窗邊兒躲。

那女人四十歲左右,灰色襯衣下擺一半掖進褲腰,一半露在外麵,手指頭還沾著零星血漬。

護士用口型提醒她:陳醫生。

得,她就是剛才襲擊陳醫生的家屬。敢情是嫌撓一個不過癮,還想再來個?

家屬不屬於病患,還不能用鎮靜劑,萬檸隻能祈禱援兵快點兒來。

她趕忙又護住自己臉,"您有什麼需求,我們坐下慢慢說。"

沒想到對方"撲通"跪到地上,嚎啕大哭。

"你們那陳醫生收了工廠的好處,害得我們拿不到賠償款,沒有天理啊!"女人拚命捶打地麵,震得桌子跟著晃悠,萬檸和護士趕忙將人扶起。

那人抓過萬檸遞上的紙巾,胡亂擦幹眼淚。

"我不信他們還能收買整間醫院的人,總有能討公道的地兒!您是好人,一定要幫幫我!"

不是來打人的,萬檸稍稍鬆口氣。

不過全醫院的人都知道陳醫生出了名的膽子小,如果他敢收紅包,估計醫院裏真沒清白人了。

這其中,怕是有誤會。

兩個壯碩的男護士趕到,萬檸朝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暫時先出去,自己跟她詳細聊聊。

女人名叫洪芳,是飯店的保潔員。出事兒的是她老公吳建,生物科技公司的一線工人。

三天前,洪芳半夜接到吳建工廠同事的電話,說她老公受了重傷,人在醫院搶救。

"他們說留得滿地的血啊,胳膊被電鋸割斷,發現的時候,那條胳膊都……都快涼了。"洪芳不住哽咽,"搶救了3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把命給抱住。醫生,醫生說,即便做完手術,他的胳膊也不可能恢複正常人的功能。"

"我在外打點兒零工,家裏主要都是靠他在工廠賺的錢。他這兒一倒,沒準以後都是個殘疾,這個家的日子往後還怎麼過?"

洪芳狠狠拍了拍桌子,萬檸的水杯差點兒被震翻:"結果,醫院居然給人轉到精神科,你們那陳醫生,說是我老公腦子有病。現在工廠那邊說我老公受傷跟他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不會給我們賠償。"

"他就是個狗屁庸醫,我老公,怎麼可能是精神病!"

萬檸及時扶穩水杯,這可是她前天剛買的,原來那個杯子也是毀於患者家屬之手。

幾乎大多數患者家屬都拒絕承認患者是精神病人的事實。而且陳醫生運氣差了點兒,但醫術絕對過硬。他在科裏工作4年,此前還有5年的行醫經驗,算得上是他們這兒的老醫生。平時拿不準的疑難雜症,都要去參考他的意見。

照道理講,萬檸不是很相信她的話。

對方似乎察覺她的意思,猛地抬頭瞪圓了眼睛,"你是不是也要說我老公有病?"

"別激動別激動,我幫你問問。"

想想陳醫生臉上縱橫交錯的傷口,這要抓自己臉上……萬檸打了個寒戰,答應她自己回去重新問診。

"陳醫生診斷你老公得的是……"萬檸可不想激怒她,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陳醫生為什麼說你老公得了病?"

"那個庸醫說,是我老公自己用電據把手臂割斷的,是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