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響過三遍，萬檸翻個身，把被子蒙得更緊。
她今天有3個預約患者，無論如何也得去醫院。然而從昨天半夜開始，腦袋一直隱隱作疼。現在像有100個人在腦子裏麵放鞭炮，穿釘子鞋跳踢踏舞，再每人拿個電鑽搞裝修。
疼得她根本起不來床。
萬檸掙紮起身，裹上睡衣迷迷糊糊去敲梁時越家的門。
這麼多年梁時越練就一手的頭療絕技，頭疼的時候找他按摩比吃止疼片都好使。
梁時越開門看她表情，不用她張口，瞬間明白。扶著人躺進沙發裏，頭枕著他的腿，在太陽穴附近來回揉捏。
二十多分鍾後，萬檸緊皺的眉間逐漸放鬆。
＂你說我是不是車禍撞壞了腦子啊。＂能說話，說明梁時越的按摩起了作用，萬檸恢複些精神跟他抱怨。
16歲的時候她遭遇場車禍，自此以後時不時開始頭疼，去醫院也查不出病因。
梁時越幫她捋順頭發，又去廚房濃熱咖啡，這些對緩解頭疼很有效果。
＂別多想，醫生給你檢查過，沒留下後遺症。你應該是神經性頭痛，多注意休息。＂把熱咖啡遞到跟前，＂喝完去上班，你快遲到了。＂
萬檸緊趕慢趕，一路飛奔，還是遲到半個小時。
完，這個月的全勤獎又沒了。萬檸瞬間泄氣，工作3年來她基本從未見過全勤獎長什麼樣，神經性頭痛每月比大姨媽還準時。
走廊裏圍著大堆的人，萬檸湊上前，隻見她隔壁診室的陳醫生捂著臉，白大褂上滿是鮮血，幾個護士正幫他緊急處理。
＂陳醫生又被人給打了啊？這次是患者還是家屬？＂萬檸看見韓小冉在對麵，繞過去問。
＂家屬，女的，手指甲還挺長的。＂韓小冉指指陳醫生的臉，＂你來晚沒看見，撓得全是道子，陳醫生算是破了相了。＂
陳醫生叫得相當慘烈，對麵住院部的頻頻往這邊探頭，幾個人扶著送他去外科診室。
精神科的包紮手藝隻能應急，基本屬於暴力事件發生得多了，個個自學成才。
類似場景大夥兒習以為常，他們公共休息室裏有個小本本，裏麵記錄著每位醫生＂中彩＂的次數。這會兒輪值的小護士在陳醫生的名下又添一筆。
說來也怪，陳醫生自帶衰屬性，＂中彩＂次數遙遙領先，比所有醫生加一塊兒還多，也算精神科的一段＂佳話＂。
一會兒，陳醫生回來，腦袋包得像個粽子，渾身上下一水的白。
＂中午我們大夥兒請你吃頓好的，撫慰下你受傷的心靈。＂張醫生拍拍他的肩膀，表麵是安慰，實則……＂畢竟你又幫我們擋了回槍，萬分感激萬分感激。＂
＂中彩＂次數守恒，陳醫生獨扛大梁。流傳於精神科的名言，大夥兒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
陳醫生的臉更加的喪，如果他現在還可以做表情的話。
趁大夥兒注意力全集中在陳醫生身上，萬檸偷溜去韓小冉的心理谘詢室把肚子填飽。
上午處理完3個預約的患者，萬檸合計反正全勤獎已經泡湯，不如下午請個病假，去樓下的精神內科檢查檢查。
此時，診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女人衝了進來。
她速度太快，外麵的護士愣是沒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