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後她才知道,他不僅會笑,而且笑起來的時候,下巴上會有一條淺淺的、幾不可見的“美人溝”。傳說中的美人溝,是魅力與性感的象征,是出身顯貴的標誌。
簡直迷人得不像話!
一入鎏年村,便看到姚瞎子家門口停著一輛越野車,還有圍攏著看熱鬧的村民。
寶柒心中一動,是姚望有消息了?
對於這個打小兒就喜歡黏著她的小美男,她承認,他要沒出事兒,她會無比開心的。
所以,推開車門,她迫不及待地就衝了過去。
正巧,姚望剛好提著一個小行李包從裏屋出來,站在破舊的木門前,清冷地看著她笑。
“寶姐姐,你回來了?我正要去學校找你呢。”
“你這是?去當兵?”
“差不多吧,我要去京都了。”
“啊?”她一臉疑問。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目光一閃,姚望扭過頭,看向他旁邊的中年男人,低聲說:“你、你給我點錢。”
他要錢?那人似乎欣喜若狂,二話不說就掏錢。
姚望接過錢,放下行李,握住寶柒的手,將錢放進了她的手裏,“寶姐姐,這些年,我欠你的……嗯,還不清了,以後再還。”
寶柒輕笑,“小子,還算有良心。”
在周圍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裏,她對姚望的事兒大概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姚望本名白慕軒,是京都顯貴白家的兒子。隻可惜,命不太好。3歲時保姆帶出去被人販子給拐跑了。好在他屁股上的胎記沒白長,在R縣當兵體檢的時候,一名軍醫恰好是他老爹曾經的部下。
白家找兒子十幾年都快急瘋了,一通電話打過去,那邊的人當天就飛了過來。
當然,人也不會憑一個胎記就認兒子。幾天下來,DNA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失而複得的兒子,也難怪他老爹又驚喜又感動!
可是,親人相逢,在他的眼裏,似乎沒有預期中的喜悅?
拍了拍他的胳膊,寶柒真挺替他高興的,“去吧,姚美人,今後發達了,記得罩著姐啊。”
“寶姐姐,等著我,我會回來接你……”姚望的聲音蚊子般細小,說到這兒,手突兀地伸了過來要給她一個擁抱。
可是,手僵在半空,他傻傻地愣住了。
麵前的人沒了,一個男人眼睛淬了冰似的看著他,樣子似是極端不悅。
“二……”被拉開的寶柒石化了好幾秒,剛想開口解釋,卻被一句話給噎住了。
冷梟簡短地警告道:“白政委,管好你的兒子!”說完,拽著她就走。
寶柒麵色一下子就紅了,在姚望和他少將老爹一臉尷尬和疑惑的表情裏,她的麵子都丟光了!
恥辱啊!左右甩不開他的手,寶柒很生氣,一生氣,便口不擇言道:“喂,你這個鳥人,鬆手!聽到沒有?我還沒和我朋友告別呢。”
哪料到,他不僅不放,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她直叫喚。
“曠課、偷錢、早戀,是你該做的?”
曠課?偷錢?早戀?她明白了。看來她那個表舅媽還真沒少打電話去京都告她的禦狀呢。不過,她不怪表舅媽,人為財死,又不是和她多親。她就奇怪了,這些她所謂的親人們,為啥就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呢?
不,錯了!她心裏一揪。
六歲那年的情景又浮上心來。事實上,冷家的人,又怎算得上是她的親人呢?
一念至此,寶柒怒了,“知道我就是這樣兒的人,還不滾遠點?誰讓你來管我的?”
“你以為我願意?”冷梟素來冷酷無情,並不是有太多情緒變化的男人。今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壓不住火兒,黑著臉冷著嗓子繼續,“你媽知道我來R縣接人,讓我順便看看。”
順便?她就是個順便!
一句不近人情的話,把寶柒氣得發愣。不再掙紮,她反手拽住他靠了過去,踮著腳將唇湊近他冷硬的下巴,笑得很是嫵媚。
“除了曠課、偷錢、早戀,應該還有一條吧?比如……勾引二叔!”
“你說什麼?”冷梟問道。
“還裝咧!沒聽明白?”挑釁地看著他,寶柒的語氣更曖昧了,“你是希望我再說一遍?”
眸中的情緒一點一點褪去,冷梟恢複了常態,聲音更是冷冽無情,“不可理喻!”
她的笑容越發甜美了,“你怕了?”
“較勁兒是吧?寶柒,我是你二叔。”冷眸裏的堅冰被火光融化,男人的聲音又低又沉。
嗬,二叔嗎?
心裏一哂,寶柒靈動的眼睛裏,劃過一抹別樣的光彩,直直逼視著那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俊臉。她歪頭,將身體緊貼了上去,笑得一臉天真,“是二叔,又怎樣?”
“看來你真學壞了!”
不知道是被他身上好聞的氣息給蠱惑了,還是被他的話給氣傻了,寶柒一咬牙,張開雙臂樹藤似的抱住他勁瘦的腰身輕聲說:“不都說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嗎?你感受下……”
冷梟一愣,一怔,一失神,領地便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