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斐這才發現她不是裝出來的,趕緊將她放平仰躺,按按這裏,壓壓那裏。
很快,他確定她沒什麼大礙,扶她坐起來,為她倒了杯溫水。
也許是看在她病了的份上,聲音有所緩和:“杜蕾蕾,米妮視你為親妹妹,別再做對不起她的事了。以前的事,你就當沒有發生過。等你結婚時,我會給你一大筆錢,你當作賀禮也好,當作補償也行。”
杜蕾蕾做過什麼對不起米妮的事?要她當作沒發生的事是什麼事?她為什麼從來都不知道?賀禮的意思她能理解,可為什麼又說是補償?為什麼要補償?
反正在他眼裏,她已經是杜蕾蕾了,那就以杜蕾蕾的身份來問他:“我做過什麼對不起米妮的事?”
冷斐冷笑了一聲,“如果你認為爬上我的床是很正常的事,那也確實沒有什麼是對不起她的事了。”
什麼?杜蕾蕾在米妮和冷斐訂婚之前就上過冷斐的床?
已成杜蕾蕾的米妮隻覺天旋地轉,流淚不自主的流了出來。
她的反應,在冷斐眼裏看來是被他當頭棒喝而覺悟,微微點了點頭,“算你還有點兒良知。”
杜蕾蕾含淚冷笑,良知是什麼東西?瞞了她整整七年,要不是陰差陽錯的從七年後跑回來附錯了身,她至死都不會知道還有這事。
她想知道得更多。抹去了淚水,盡量平穩語氣問:“你愛米妮嗎?”
沒有半秒的猶豫的,冷斐肯定的說出一個“愛”字。
早已背叛了米妮,竟然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愛。杜蕾蕾覺得這是她聽過的最諷刺的謊言了。質問他:“愛?愛她為什麼要和蕾……和我上床?”
“是你勾引我的。”
是嗎?是杜蕾蕾勾引的冷斐嗎?她不相信,杜蕾蕾與米妮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隻是時間上晚了幾小時。杜米兩家是鄰居,從兩三歲兩人就在一起玩了,十二歲時,杜蕾蕾家出事後,兩人經常睡同一個被窩,感情勝過親姐妹。她記得,還是杜蕾蕾給了她與冷斐交往的勇氣。如果杜蕾蕾喜歡冷斐,在當初隻要說一句,她鐵定會恭手相讓。
杜蕾蕾沒有勾引冷斐的理由啊?
回想起訂婚禮上化妝休息間裏蘇醒時的一幕,確是激情燃燒的時刻,但那是誰在勾引誰呢?
不管是誰,都不應該發生在米妮和冷斐的訂婚禮上。還有溫文儒雅的冷斐怎麼會說出那麼凶狠的話?
深愛了冷斐七年的她,突然間不確定是不是愛對了人。
仰頭,在心裏問天:“老天爺,你讓我從七年後回到這裏,是想讓我知道些什麼,還是想讓我改變些什麼?老天爺,你是憐憫我還是折磨我?”
“沒話說了?”見她半天沒吭聲,冷斐忍不住又刺了她一句。
她的心好痛,他倆可是她最親最愛的人啊,竟然一起背叛了她。
原因,一定要知道原因。
強忍著心痛,盡量把自己當成是杜蕾蕾去打探他的話。但冷斐卻對她的問題再不作回應了。
情急之下,她說出了威脅的話:“你說,如果我把我們的事告訴米妮,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你還會不會有婚禮?”
冷斐的臉黑了下來,拳頭也緊緊的握了起來,渾身散發出讓她心顫的氣息。
這是她從來不曾見到過的,包括之後的七年裏。
“你娶米妮並不是愛她,你看中的是米家的財勢,你想強強聯手,助你穩固地位。”
說完,她自己都呆住了,她不知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思維和勇氣。可以肯定的是,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冷斐的臉色更黑了,眼裏的怒火似乎可以將她烤焦,手也抬了起來。
她嚇得緊閉起雙眼。
然而,拳頭沒落下,巴掌也不見,卻聽到冷斐的聲音在耳邊溫柔的響起:“你不是杜蕾蕾,你是米妮,對?”
換了個身體,他竟然能認出她來,這讓她感動得腦子一片空白,把頭點得如同雞啄米,口裏含糊不清的嗯嗯著,“我是米妮,我是米妮。”
“米妮,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隔離病房的鐵門“咣”的一聲合上,震得杜蕾蕾一個激靈。
我明明是杜蕾蕾的模樣,冷斐為什麼突然卻說我是米妮了?如果他認出我是米妮了,為什麼不帶我走,仍把我關在這個像牢籠一樣的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