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去去就來,那就等他來了再問。還有其他的很多問題,她也還沒有弄清楚。
哪知,她等到了天黑,除了有位護士來給她送過飯,冷斐沒再出現。
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沒有出現。倒是叢醫生來得勤了,來後待的時間也長了,對她的病情特別關心,問了她好多問題。
隻是,在她睡著了的半夜,有必要喊醒了來問問題嗎?還有,貓有多少顆牙齒,青蛙的舌頭能伸多長,白雪公主和睡美人哪個更漂亮,醜小鴨吃下毒蘋果會不會變成白天鵝等等等等,這些問題與她的“病情”有什麼關係,她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
“叢醫生,你的所有問題我都能清晰的回答,這就說明我沒病,對?你是不是應該放我出去了?”
叢醫生沒有說不,也沒有說行,跟之前一樣,讓護士給她打針,他自己先出去了。
杜蕾蕾將手背到身後,問護士:“為什麼總給我打針?我真的已經恢複正常了。你看我,是不是很淡定?”
“這針是為了讓你更加淡定的。”護士小姐麵無表情的說完,抓過她的手,一針就紮了下去。
這鎮靜劑的效果還真好,針頭還沒有拔出來,她就感覺到眼皮沉沉的了。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護士離去前憐惜的輕語:“正常人哪會回答那些不正常的問題呢?”
啊?那些問題是評判一個人有沒有瘋的標準?
她非常後悔自己還正兒八經的認真思考,謹慎回答。其結果竟然是把自己往瘋裏證實啊!
要怎麼才能讓他們認為她痊愈了,才能出得了這個牢籠呢?
求救?沒用。這裏幾乎與世隔絕了,電話沒有、電腦沒有,每天進進出出的就是叢醫生和那位護士,讓他們幫忙帶話,至今都不見米妮來。她嚴重懷疑,他們壓根兒就沒有帶話。
那就是說,她隻能以自身的能力,讓叢醫生確定她的病好了,才能離開這裏?
那要怎麼做?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因為你是米妮,你是米妮,你是米妮……”
這幾天以來,她隻要一閉上眼,這個聲音就在她耳邊響個不停。
她想承認,可是清醒時,她明明是杜蕾蕾的模樣;她想否認,在聽到那句重複了又重複的話時,她根本開不了口。
“我到底應該是誰?”成為杜蕾蕾的米妮隻覺得腦子裏就像一團漿糊,攪啊攪啊,將該混不該混的記憶全攪在了一起。
整整十天,米妮沒有見到杜蕾蕾,隻從冷斐那兒得知叢醫生正對她進行積極的治療。
“什麼庸醫,治了這麼久都還沒有治好。”米妮再也忍不住了,大清早,跑到了仁康醫院叢醫生的辦公室裏,敲著辦公桌麵,一字一字的說:“我要接杜蕾蕾回家。”
“米小姐,杜小姐的病情剛有好轉,這時換地方,怕是不合適。”
應對叢醫生的拒絕,米妮是如花的笑顏,如水的聲調:“合適合適,家裏再怎麼也比醫院舒服,好的環境,對她的病情會更有好處的。”
“可是,杜小姐病發時有攻擊性啊!”
“沒事沒事,我會讓家裏的保鏢看著她,她攻擊不了誰的。”
“她一人在家,更容易胡思亂想!”
“不會不會,我會請私家陪護。”
……
叢醫生的每一個理由,米妮都給反駁了。
正在叢醫生招架不住的時候,冷斐來了。
叢醫生像是見到了能救他脫離苦海的觀世音菩薩,隻差作揖膜拜一番再離去。
冷斐走過去,把坐到了辦公桌上逼迫叢醫生放人的米妮抱了下來,寵溺的說:“你會把叢醫生逼瘋的。”
“我隻是想蕾蕾了嘛!”米妮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行有點兒過火了,不好意思的把頭埋進他胸前,嘟囔著:“你也知道,醫院就不是人住的地方。特別是精神科的隔離病房,和牢房沒什麼區別。”
“可是你的好姐妹病了啊!”
“病了也可以在家治療的嘛!”米妮改變了逼迫放人的手段,改為摟著冷斐的脖子親熱的喊:“斐、老公、大冷先生、冷總裁。”
一聽這連串的稱呼,冷斐就知道她說出來的要求是他不能拒絕的。可是,杜蕾蕾確實需要隔離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