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涵武又驚又喜又怕,扯著脖子又喊了好幾聲,“大夫呢?怎麼還不來?”
“倘若姨太太有個什麼,你們都別指望活著!”
聞聽惜文懷了孩子,梅涵武更是又驚又喜又怕,“惜文,你好好的,我什麼都不要了,隻要你和孩子好好的…”
一旁的郭北芸聽這話,氣得臉色慘白又鐵青,嘴上也覆上一層灰色。
千算萬算,還是讓這個女人懷孕了,當初,她就應該對她狠一點兒!
惜文扶著頭,又捂著胸口,“相公,我覺得好悶,心口好疼…”
如今的惜文是梅涵武的寶貝,哪裏舍得她受半點委曲,當下抱起惜文,匆匆回了惜文房間。
身後是郭北芸一聲聲的呼喊,“相公…”
他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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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文的傷隻是皮外傷,並無大礙,包紮以後,又請了脈,大夫連對著梅涵武道了好幾聲恭喜,梅涵武更是喜笑顏開,一直陪在惜文房裏,直到天黑。
錦川特意讓文晴留心著大房那邊兒的動靜,聽完這番敘述,大抵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替文晴辦好了離府的章程,又送了她幾十兩銀子,又派了個小廝,將文晴送回娘家。
文晴千恩萬謝,對錦川一派感激。
青靈站在錦川身旁,一語不發,倒是錦川,上下打量著青靈,“你覺得這事兒是誰幹的?”
青靈依舊穩穩的站在那裏,根個木頭似的,“小人不管這些,隻要三少奶奶平安,其他的,便是天大的事兒,也不該小人操心。”
錦川不免露笑,“你這丫頭,怎地這般死心眼兒?讓你同我說上幾句話,就這般難?”
這話顯然讓青靈為難了,她遲鈍了好半晌,才道:“我倒覺得,那惜文不是個簡單角色,大少奶奶中的毒,分明是她下的,可是,她既能毒害大少奶奶,也能毒害您,但她並沒有給您下毒,真是件怪事…”
錦川也覺得這丫頭聰明,不比葉翠差,想到還在養傷的葉翠,不免又歎息幾聲。
若非梅涵瑛把葉翠帶出府,隻怕葉翠早被梅涵武給打死了吧?
照這麼說,梅涵瑛對葉翠,也不是那般的沒有情意。
看來,兩個人之間還是有那麼點希望的,隻希望葉翠這條情路走的不要太坎坷。
抬眼看了看青靈,“你這丫頭,說的話句句都在點子上,我也覺得怪,她為什麼單單在給大少奶奶的那碗茶裏下了毒?”
“莫非她有意放過我?”
青靈搖搖頭,“小人倒覺得不像,這裏頭,大約有討好大少爺的意思,若是你死了,大少爺必然恨她…”
錦川伸出指尖,撚了撚時前隻剩下兩片葉子的鳳仙花,那小小的苗兒如今又長出來一片葉子,雖然極細小,卻總歸是一種新生。
“可是郭北芸死了,大少爺也一樣會恨她!”
青靈轉了轉眼珠,“或許,她怕三少奶奶成了大少爺的人以後,會同她爭寵?”
錦川並沒有回答的話,隻是兀自盯著手中的小苗,限入沉思裏。
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青靈說的這些,雖然有道理,卻不是最根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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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時候,傳來消息,先前中了毒的梅家大少奶奶郭北芸突染惡化,一病不起,藥石不進,撒手人寰。
之前尚未揭的挽聯之上立刻又覆上了一層。
錦川帶著青靈來到紫光閣吊唁。
剛一踏進院門兒,便聽見梅涵武的暴吼聲,當下便拉著青靈駐了步子。
梅涵武站在郭北芸的屍體前,暴怒,“你們誰?是誰引得大少奶奶生氣?”
“讓她毒氣攻心!”
錦川聽得這話,便突然笑開來。
惜文真是個聰明人,給郭北芸下的毒恰到好處,若然,郭北芸早就死了,人人會說她惜文是凶手,如今,郭北芸自己生氣,導致毒氣攻心,自己害死自己,又能怪到誰頭上?
錦川微微一笑,看一眼青靈,“青靈,想不想同我去會會這個惜文?你怕不怕?”
青靈搖頭,“不怕。”
錦川牽了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好青靈,你放心,我隻是想試探些東西,若是真的,她必不會饒我,到時你隻需這麼辦便是…”
錦川帶著青靈,穿過兩座小院兒,很快便到了惜文的房前。
有丫環進屋通稟,錦川則是安靜的站在樹下等著,暮色沉沉,瞧不出那植物的樣子,隻覺得萬分詭異,又帶了許多邪氣。
再細細一看,竟然是一株黑色蔓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