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需要注意幾件事,飯食必需清淡,忌發物,第二件事是不可動怒,一旦動怒,毒氣攻心,便是大限到了,第三,就是不宜做太過劇烈的運動。”
大夫叮囑了些注意事項,吩咐人拿著藥方去抓藥。
梅涵武長舒一口氣,令小廝重賞大夫,親自送大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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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時候,郭北芸悠悠轉醒,陪在她身旁的,正是梅涵武。
素日裏,郭北芸對梅涵武頗有微辭,但是這一次,見梅涵武一直陪著自己,滿心歡喜。
“相公…”
梅涵武瞧見她醒來,更是高興的眼淚快要掉下來,“北芸,你醒了,太好了…”
夫妻二人又說了陣子貼心話兒,倒是讓人覺得梅涵武對她有幾分真情。
正說著話兒,惜文端著熬好的藥進來了,她乖巧的朝著郭北芸深施一禮,“大少奶奶…”
郭北芸一看到她,便不可遏製的渾身發抖,靠在梅涵武身上指著惜文,“相公,是這個賤/人要害我!是她害我!”
“是她,就是她!”
細細想想之前發生的一切,頓時明白過來,死死揪著梅涵武的衣裳,“相公,真的是她害我!”
梅涵武生怕她怒急攻心,握住她的手,一邊小聲安撫,一邊朝著惜文道:“你這賤/人,先前你說兩杯茶裏都有毒,我倒是要瞧瞧,是不是真的?”
說著,立刻叫人去取那兩杯茶,小廝不敢怠慢,很快便將茶拿了過來,一試之下,果真兩杯都有毒。
一直跪在地上求饒的惜文哭的不成人形,“相公,我真的有提醒姐姐啊…”
“是姐姐她沒注意…”
“相公,這實在是不怪我啊,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梅涵武在兩個女人之間搖擺不定,舍不得郭北芸受苦,也舍不得冤枉惜文。
郭北芸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這惜文分明就是趁機陷害,擺自己一刀,平時她裝的乖巧,倒是真能忍辱負重啊!
郭北芸看著哭得死去活來的惜文,冷冷一笑,“相公,若她真的提醒我那杯茶裏有毒,我還會喝嗎?”
“明知道這毒藥有多厲害,我卻還要喝下去,再傻的人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吧?”
一向沉穩的郭北芸看著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惜文,心中生出一陣厭惡,可惜啊,梅涵武瞧不真切她的嘴臉,這一次,她非讓這賤蹄子翻不了身才行!
對於郭北芸說的這番話,梅涵武卻是相信的,因為無論一個人再傻,也不會這樣對待自己。
況且,郭北芸又不是傻子。
他負手而立,站在惜文跟前,“你這賤/人,北芸她不是傻子,你若真提醒她有毒,她又怎麼會喝下去?分明是你做錯了事,胡亂害別人,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惜文重重叩了一個頭,抬起臉看向梅涵武,“相公,惜文自知不應該跟著你的,早知道,我便應該呆在那煙花之地,做個婊/子,也好過跟你回府,這般的遭人踐踏…”
“我真的沒有要害大少奶奶,你若不信,我隻有一死明誌!”
眼神竟然流露出幾許悲壯來。
郭北芸淡淡的背過臉去,分明是不相信她的說詞。
梅涵武站在原地猶豫,又看看郭北芸,一時之間,倒是左右為難。
惜文趁著梅涵武和下人們都沒注意到自己,緩緩從地上起來,朝著一旁的朱漆色大柱用力撞了過去。
砰…
立時有鮮紅的血順著她的額角流下來。
梅涵武心疼的不行,衝過來把她抱進懷裏,“傻惜文,你怎地這樣傻?我信你便是…”
郭北芸似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怔在床/上,半晌回不得神。
惜文虛弱無力的躺在梅涵武懷裏,血染紅了他的袍子,惜文卻是緊緊抓著梅涵武的手,“相公,你納妾本來就是讓我遭姐姐恨的事兒,可你偏偏還是要把我接入府中,你怎知這背後姐姐擠兌過我多少?我又受過多少白眼?”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老死在那煙花地,也好過這般被人陷害栽髒…”
惜文的眼淚和著鮮血流的到處都是,梅涵武看得心驚肉跳,勒令下人趕緊找大夫過來。
“相公,姐姐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她逼死翡翠,殺死香荷,裴氏連人帶孩子都歿了,她這樣的人又如何容得下我?”惜文說著,拉住梅涵武的手,“今日這事,擺明了是她借機害我,這苦肉計用到她這個份兒上,實在是爐火純青,讓人自歎不如…”
她說著,又虛弱的去摸自己的肚子,“我死,到是沒什麼,隻是…可憐了我腹中的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