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怨不休禍掀兩黨鬥,謎不解驚現神秘禮(1 / 3)

宋羿軍營。

夜深人靜,燈火搖曳,邵安伏案疾書,直至寫下最後一個字,方撂下狼毫,仿佛氣力耗盡似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倪泓羽立於案側,身體微傾,仔細的閱讀完桌上墨跡未幹的奏疏,半晌過後才猶豫道:“此事乃西甌從中作梗,突厥疏於防範,邵相何苦一力承擔所有罪責?”

“的確是本官之過,光顧著與突厥談判周旋,卻忽視了被扣的使團。若我早一步要人,也不會鬧到這般田地。”邵安揉揉眉心,他罪不止這一條,還有更深一層,卻不好宣之於口。

“隻是這樣寫,下官恐聖上震怒。”倪泓羽真正是一心一意為邵安著想。

“本官倒不怕龍顏大怒,唯一擔心朝中物議四起,二府之間,嫌隙加深。”

倪泓羽聞言,沉默不語。這是顯而易見的,使者被殺,無論是誰幹的,邵安都難辭其咎。即使現在議和成功,其他人也會認為,是蔣嘉閔用命換來的,而非邵安之功勞。

至於武將那邊,更為麻煩。高巍在前線浴血奮戰,屢立戰功,替邵安博來談判的籌碼。但因邵安一時大意,令西甌有機可乘,差點毀了和議。這下高巍抓住把柄,文武爭鬥無可避免,甚至文官內部也會指責邵安辦事不利。

這下所有矛頭直指邵安,倪泓羽可以悲催的預測到,此次回朝,丞相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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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戰事也落下了帷幕,高巍收複所有失地,打到南山附近後,便遵照聖旨準備班師回朝了。雖然皇帝也想乘勝追擊,但南山中的那條“黃泉路”一直是個隱藏的毒瘤,在沒有確切把握下,不敢冒然前進。否則勝則大獲全勝,敗則一敗塗地。皇帝不敢下如此大的賭注,畢竟國力空虛,任誰也賭不起。

至於突厥,此刻頡柯斯利帶領的大軍正向北退兵,涇州危機已解,宋羿與李洪義不再逗留,即將北上與高巍彙合。而邵安這邊,打算等使團修整過後,啟程返京。

李洪義臨行前,再去見了邵安一麵。此刻邵安孤身一人坐在涇水河邊,出神的眺望著波瀾壯闊的河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洪義行至他身旁,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便與他一同在涇水河邊坐下。

落日餘輝灑落在滾滾長河之上,泛起點點金光,為河水添了一絲絢麗的顏色。邵安見是李洪義,側首淡淡笑起,“你來了。傷好了麼?”

“好多了。”李洪義側首看進邵安墨色的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邵安知道他想問什麼,於是先發製人,道:“那馬哨,你從哪學的?”

“我……我失憶了。聽見你吹,突然就會了。”

“哦。”邵安平靜的望著眼前的河水,在夕陽的渲染下,那波光粼粼的水波,絢豔得彷如天上的彩霞,“我有一個……結義大哥,他以前教我吹的。或許,你們是同鄉。”

“你的兄弟?他是誰,家在哪兒?”

“他……是孤兒。”邵安半真半假的說著,“已經很久未聯係了……”

雖然邵安說得不清不楚,李洪義聽得糊裏糊塗,但他卻有一種醍醐灌頂之感,瞬間心領神會。他猜想,邵安與這位大哥,一定有一段不同尋常的故事。

李洪義不欲揭人傷疤,沒有再問下去關於“大哥”的故事,邵安更不會再提。時過境遷之後,邵安常常想起今時今刻,若哥哥當真再多問一句,他會不會說出口?

翌日,邵安和李洪義同時離營,一個南下,一個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