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馬再給你買件衣衫,你這樣子可趕上小叫化子了。”他眼中明明帶了憐惜,口氣卻生冷。
小詞看看自己的破裙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與他對麵而坐,吃一口粥便不自主地看他一眼。窗前明光灑金,他的眼中也有細細碎碎的光芒,安靜的晨光給他清秀的臉龐憑添幾分俊逸。
此刻,他象是一把入了鞘的名劍,斂了鋒芒。屋裏靜謐一如錦繡山的空寂,她暗暗期願,此刻平安靜好的辰光若是一世般久長才好!而他,觸手可及。
吃過飯,計遙帶著她去馬市。一路上,春光明媚晃人眼簾,而春風輕拂則如情人之手,撫摩的人無處不服帖。
馬市上人並不多,計遙挑了一匹馬回過頭來,對小詞道:“過來試試。”
他站在駿馬之側,陽光下微微眯眼,馬駿人逸。
小詞依言走過去,他輕托她的胳臂,她身子一輕,坐在馬上,不知為何突然一陣眩暈。眼前有金光閃爍,她一把扶住計遙的手,躍下馬。
“怎麼了?”
“我有些不適,頭暈。”
他問了一句:“撐著了?”
小詞橫他一眼,沒聽說過吃撐了會頭暈。
他扶著她的胳膊,四處看了看,說道:“去找個醫館看看吧,或許是受了驚嚇。”
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的主兒。小詞勉強走了幾步,突然停下步子,忐忑地說道:“這症狀好象是中了毒,不過,我這幾天吃的飯菜都特意留意過,並無下毒的跡象。”
計遙目光一冷,思忖片刻說道:“舒書,放任我們離開沒有追,莫非就是因為對你下了毒,知道我們要回去找他。”
小詞麵色一白,咬牙跺腳地恨道:“卑鄙小人。”
計遙手緊長劍,朗然一笑:“他不是我的對手。”
他的笑如一片冰山上的暖陽,將她剛剛生出的一絲恐懼融散了。
畫眉山莊,舒書負手而立,似在迎接貴客。
他意味深長地笑笑,看著小詞:“去而複返,看來你真是冰雪聰明,秀外惠中。”
明明是讚譽的詞從他口中卻帶著涼意。不知為何,一見他,小詞就覺得手腳發涼。她站在計遙的身後,握住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任由她緊緊握著。
計遙開門見山:“你對她是不是下了毒?”
舒書眉梢一揚:“沒有。”
小詞怒道:“胡說!我雖然不是什麼杏林高手,簡單的中毒症狀卻還分辨的清,你到底施了什麼手段。”
舒書粲然一笑:“我知道你師父是下毒的個中高手,自然,你多少也通曉一二,所以我並沒有費心給你下毒。你那毒,是自己惹上的,可怨不得我。”他搖開折扇,笑的很得意,也很無辜。
小詞倒吸一口涼氣,果然是中了毒。仔細回想,卻不知道何時沾上的。
計遙長劍一揮架在了舒書的肩上,劍刃已經抵住了他的脖子。出乎意料,舒書竟根本不去躲避,隻用兩隻手指夾著劍刃,笑了一聲,神色不懼。
“她前幾日咬了我。我忘記說了,我的血有些毒,雖然不致命,卻也時不時地讓人暈一暈。不過時間長了,到底怎樣,我也不清楚。“
“你!”小詞惡寒,原來竟有這樣的人,果然是惡人,連血都有毒!
“把解藥拿出來。”計遙對他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很厭惡,懶得與他多說,隻用手裏的劍說話。
舒書用手指夾著計遙的劍,氣定神閑:“解藥我自然是有,不過我想請計公子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