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我想請她的師父來畫眉山莊一趟,無他,不過是想請她為我一個朋友治病,聽說她是唯一能治此病的人。”
計遙略一遲疑,看了一眼小詞,道:“好,你把解藥給她,我去。”
“這個,你請來了師父,我自然給她解藥,你以為我喜歡留她麼,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刁鑽古怪一刻不得安生。”他瞥了一眼小詞,嘖嘖了兩聲,又道:“也不知道誰以後苦命娶了她,隻怕被折磨的早早就要駕鶴。”
小詞氣的險些背過氣去。
計遙卻淡然一笑:“這個不勞舒公子費心。不過,不見解藥,我不會去。對君子,我守諾,對小人,也需得提防。”
舒書麵色僵了僵,笑道:“好。解藥在這兒,我先給她服下,我做了君子,計公子也做君子是麼?”
“這個自然。”
“計遙,別聽他的。”
計遙握了握她的手。
舒書拿出一丸藥粒,擲了過來。計遙長劍一揮,挑在劍刃上遞給小詞。
小詞看著那藥粒,有些不放心。
“無妨,你吃了若是不好,我把他的骨頭熬了湯給你補身子。”
計遙看著小詞說了一句,眸光一轉,落在舒書的身上,淡淡一笑,眼中卻是淩厲威懾的一道劍光破空而來。
小詞撲哧一笑,吞了藥粒,道:“我才不要喝毒蛇湯,我怕爛心爛肺。”
舒書牽了牽嘴角,心裏竟有些挫敗,在她眼中,他卑鄙,無恥,現在更如毒蛇。
藥丸清涼,如一股清氣運行於五髒六腑之中。小詞自小擺弄藥草,此刻已經知道真偽,遂對計遙點頭一笑。
計遙放下心來,對舒書道:“好,我現在就去藥王穀。”
“她,要留下。”舒書折扇一指小詞,笑道。
小詞緊握計遙的手掌,身上一冷,怒道:“為什麼?”
“若是你們跑了,我豈不是再這裏幹等傻等?”
“我們才不是你這樣的卑鄙小人。”
“這個,防人之心不可無,計公子方才也答應了,我做了君子,怎麼,計公子要反悔麼?”
計遙無奈,但見剛才他給解藥的誠意之上,留小詞在這裏無非是怕他失信走人。他思忖了片刻,道:“好,她留下,不過你若是動了她一根頭發,我的劍不會留情。”
“那,計公子還是先查查她有幾根頭發再上路吧,本公子不能擔保她若是思念某人,無法排解,自己揪頭發揪掉了幾根。”舒書在計遙和小詞的身上掃了幾眼,意思不言而喻。
小詞又羞又惱,偷偷看了一眼計遙,不知是否是陽光所照,他的耳廓竟有些透明的紅。
她心裏一動,卻又聽見舒書的幹笑。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拿個雞蛋堵了他的嘴,再用雞蛋清糊了他那雙鳳眼。
計遙低聲說道:“我去找姨母,你在這裏小心些。我快馬來回也不過幾日,你安心等我。”
“好。”小詞無奈地答應,狠狠地剮了一眼舒書,卻見他笑意開懷。計遙抽回手掌,她掌心驟空,漸涼。
他一躍上馬,瞬間身如閃電,絕塵而去。
掌心的空蕩蔓延至心,她遠目追隨那黑色流光般的駿馬和白色衣衫。畫眉山莊的路上是依依垂柳。他的背影漸成一個白點,隱在茫茫煙綠之中,倏忽不見。
“小詞姑娘,還是回去吧,莫要被風吹掉了幾根頭發,回頭計公子要熬我的骨頭喝湯。”
舒書的語調酸的入骨,還帶幾分戲謔和調侃,手裏的折扇搖了幾下又合上,一轉身進了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