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1 / 3)

北國人,按照族規出現在誰家草場上的未知物就屬草場主所有。所以會議一致決議,夕顏這個未知物,因為不知囊中好壞,暫時歸頭人茲達使喚。

夕顏由二十一世紀的有為青年,一下降級到了使喚丫頭的命運,不能不套用一句成語“世事難料”啊!反正,不過就是幫駐家的女人們洗洗涮涮而已,輕鬆勝任,而牧雁則是這個部族世代相傳的工作,牧雁的短笛也是世代相傳的,每一個音符都存有意義,茲達這樣跟夕顏解釋,但夕顏想到的是,世代相傳,那得堆積多少口水啊!想起來就“厄”反胃。

由那的幾周裏,瓷瑪總是像個影子一樣跟著夕顏,好像任何一個處於這個年齡段的男孩一樣,對於危險的渴望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夕顏成了他假想的敵人,在大多數族人開始叫夕顏名字時,他仍舊隻是叫“喂,你,黑頭發的,為什麼不洗衣服,你蹲著挖什麼。”

夕顏努力挖著蚯蚓、小蟲想去討好那隻領頭的雁,太過專心而旁若無人,瓷瑪大力的拍打在夕顏左肩上,慣性帶動左手,一截蚯蚓被攔腰鏟斷,飛濺到下巴的某個位置,她幽幽的回轉了臉想要發火,瓷瑪煞白了麵孔,“哇”的大叫便飛跑開了。

於是,日落前很多族人聽說夕顏喜歡吃蚯蚓,以至於,晚飯時茲達盯著她的飯碗看了一會,預言又止,默默的遞來一個袋子,打開一看居然全是蠕動的蚯蚓,食欲全無,夕顏嬉笑著拎著口袋走至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瓷瑪,向他晃晃口袋,瀟灑的出門,決定去喂頭雁,雁群中的翹楚、風姿絕代的一鳥,不管身後傳來的幹嘔聲,過去,在她們生活的世界啊,人是不能隨便得罪的啊!小盆友!。

雁群在不垂鈴放牧的時候,便棲息在這棵巨大的白樺樹上,它們按照地位來分配領地也就是棲落的樹枝,頭雁通常都在樹的頂端,隻有進食的時候才著地,它金色的羽毛即使是黑夜也如同不落的太陽,照耀著北國這片草場上的族人,保護他們的安定,茲達以及族人們對這些雁的愛護就像是對待孩子,而頭雁則更像是他們的另一位茲達,夕顏很喜歡無事可做的時候去逗弄這些鳥兒,吃飯的時候跑過去驚散他們,直到最近,這些鳥也和族人們一樣對於夕顏的舉動見怪不怪無動於衷起來,唯獨頭雁從不讓夕顏靠近,即使是進食也隻能遠遠的觀望,它的起落速度常讓夕顏想起一款心馳神往的跑車“布加迪威龍”,閑聊的時候夕顏曾告訴了瑞的兄弟河,她同他講述高速公路、飛機、以及讓男人為之蛋痛的這款跑車,他遲疑的看看金雁又看看夕顏,問她“什麼是蛋痛。”生物課的老師常說,人不能無恥到總是拿器官說事,夕顏想也包括舉例說明之類的,沉痛,要她一個淑女解釋蛋痛!一擊斃命啊!

“蛋痛啊,那就是做人不能太認真,知道嗎?”夕顏扯著草厚臉皮的說道。

在北國,時間、四季總是分明的,按照日頭的升落、月輪的圓缺周轉著一天又一年,好像安靜的徘徊在時光的長廊裏,這裏的生活沉澱的毫無雜質,比牛奶更為醇厚,日落的時分,走在草場上,吹著風、族人們正開懷的吃著飯,聊一天內的種種,雁立在白樺樹的一側,這次它沒有立即起身飛去,依舊戒備的看向夕顏,不時的拱起身刨著土層。“嘿,太慚愧,決定把自己埋了!”夕顏瞎扯著,仔細的靠過去,在幾米遠的時候拋下那一袋子蚯蚓,這鳥頭也不抬,依舊啄起地麵的土,小心的蓋起,看看夕顏沒有走開的意思,竟然威嚇起來撲閃了翅膀,無比凶狠的四下驅趕起她,追趕著夕顏到處逃竄,有人從外圍經過,莫不出聲的走近她身邊,夕顏本能的躲在這人身後,緊緊地拉著赭色衣角喊叫道:“再追,再追,這鳥是要吃人啦!”衣角的主人,揚起手中的笛子輕吹著比晚風更柔婉的曲調,於是,鳥也歸巢了,人也忘了自己在做什麼,癡癡的拉著衣角的一端,想到的卻是天涯,此刻,人生的另一麵又會是什麼,那急嘈嘈的忽起到調子裏,她看清了這人的麵孔,夜風裏飛揚的紅發,兀長的眼線,挺秀的鼻子,緊抿的薄唇,好像孩子一樣紅潤的臉膛,這是河嗎?是平時慣見的河嗎?為什麼那麼陌生卻又熟識,她歎息的,摸了下自己的眼睛,怎麼沒早點發覺這樣的絕世美男,真是豬油蒙了眼,都聊成了朋友,那麼熟了還怎麼下手!讓人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