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就在我意識遊離在身體之外,胡思亂想之際,又一鋼鐵般的拳頭攜帶著萬鈞之力擊在我的麵門之上,遭受重擊的我立刻感到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霎時間便有腥臭的液體噴射出來,可是至於是淚水、鼻涕、口水還是鮮血,我早已分不清,隻發覺自己連最基本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臉上一片麻木酸脹,可就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發不出半個音節。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臉都爛了。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弑天狼正在活剝我那所謂“犬神王頭骨”的頭蓋骨。
我隻知道,我的生命,包括靈魂,已經消失殆盡——就在我喪失意識的前一刻,我聽到一聲犬吠聲……
……
“阿二!”
“阿二!”
“阿二!快醒醒啊!”
我尚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耳邊卻不斷有急迫的叫聲呼喚著我,而且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急促,像是感受到什麼巨大的威脅,或者看到了什麼駭人的景象。
我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開雙眼,從幽冥統治著的無盡黑暗中回到光明的領地。
可是,我看到了一個的軀體,類似於蠶的形狀,可是那不斷蠕動著的猶如初生嬰兒般嬌嫩的皮膚,發出一種炫目的金黃。
此刻,這金蠶正被放置於半隻幹透了的澄黃葫蘆之中,上邊還虛掩著一個重彩描花的漆盤。金蠶似乎正在發生著一些變化,首尾盤起,蜷縮著扭動著,忽然毫無征兆的,無數道奪目的光芒從瓠和盤之中投射出來,讓人不敢直視!
在這璀璨的金色光芒中,我聽到“呼哧”、“呼哧”的連聲怪響,好像有什麼在急速膨脹發出的聲響。
就在我錯愕不已的當兒,“哐當”一下,那個漆盤掉落在地上。我不禁抬眼望去,這個時候盤踞在瓠瓜之上的,居然已不是那隻遍體閃耀黃光的金蠶了,而是一隻盤縮著濕漉漉的身子,長成衣服龍頭、狗耳、牛身、狗尾、虎爪模樣的怪犬!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親眼目睹這隻如此真切的生靈出現在我自己的麵前,又不得不驚歎造物主的神奇。就這個時候,這隻怪犬忽地張開了它的雙目,驟然射出一種說不出滋味的歹毒眼神,那種深宮怨婦的苦大仇深的情緒立刻將我刺得心頭一震……
這不就是之前一直猶如幽靈一般糾纏著我的金毛巨犬麼?
麵對這隻金毛巨犬,我“啊!”一聲怪叫,身體不受控製地一激靈,整個人猛地就要一躍而起,逮住這隻可惡的怪物……
“咚!”
此際,我忽然睜開雙眼,然後察覺自己竟已大汗淋漓地躺在一個硬邦邦的像是木床一類的平台之上,身上還蓋著一張柔軟的金黃色綢緞被子,而身上在這個時候還穿著薄薄的一副雪白衣衫,輕柔舒適得叫我咋舌。
“我……我又在哪呀?”我重重地敲擊自己的腦袋,苦惱地思索道。
我想起,自己原來即將死在變身為凶猛彪悍的狼人的弑天狼手上,可是當我疼得昏過去的時候,我好像……
好像習慣性地做了一個夢,有關於金蠶怎麼進化為金毛巨犬的無厘頭怪夢……
然後……
然後就醒了,便無緣無故地給人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換了衣服,蓋了被子,睡了一個大覺——這也太詭異了吧?我甚至連那晚和雷財、弑天狼連番搏鬥所造成身體上的創傷,都奇跡一般地痊愈了,一時間叫我目瞪口呆,大呼不可思議!
可事情就是這樣的,不由得我否認,雖然詫異,但是我又有些竊喜:至少,我沒被弑天狼幹掉,我又一次在瀕臨死亡的境地中有驚無險地活過來了!
於是,我扭轉著肩膀上幸存的頭顱,好奇地打量起這個陌生的地方。
隨著我觀察下去,我才訝異地發現,我現在身子底下睡著的,不是床,而是一張用堅硬如鐵、顏色似炭的木製圓台,好像是祭壇一類的玩意!
這祭壇上還雕刻著許多邪裏邪氣的古怪花紋和圖案,有的像文字,有的像花卉,有的像動物,還有的像人類的模樣,畫風簡約而不簡單,雖然寥寥幾筆便勾勒出形狀和神態,能讓人感到一種古樸的感覺,而且還帶著濃烈的……
佘族特有的民族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