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這麼忘我的一陣狂呼,讓一眾山寨警察都驚得怔了一下。他們沉默了數秒後,便有些驚慌地七嘴八舌地交頭接耳起來,大概在開會評估長老的精神狀態或者討論長老口中所說的屍王丹是什麼好吃的東西。
這個時刻,弑天狼也停下準備進攻的步伐,歪著三角形的狹長腦袋,用他那詭異的蘭色狼眼幽幽地盯著我,仿佛看著一個天外來客一般。
我隻感到渾身猶如烈火炙烤一般難受,甚至連同自己靈魂都像在被高溫加熱一般痛苦不已,急得不顧一切地大聲對正陷入狂喜之中的長老說道:“長……長老,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但是我……我隻知道給你那沒牙的臭嘴一吹後,現在渾身發燙,就快要……要給熱死了!求求你行行好,快……快想個法子救救我吧!”
“天意啊,實乃天意啊!”
長老意猶未盡地呢喃道,眯著雙眼的模樣像是在享受某些美好的事情,仍憑我苦苦哀求,也對正遭受酷刑虐待的我熟視無睹。
直到過了一小會,長老才突然像醉酒者醒來似的,睜眼對我興奮地說道:“孩子,挺起你的胸膛來,展露我們六甲番實力的時刻到了!上回我已經在鳳凰山六甲番部落那幫你安上了六甲番的犬神王頭骨,而既然現在起加持和強化作用的屍王丹又鬼斧神差地和你融為一體,那你就擁有了犬神王無邊法力和不朽能量,就是六甲番最接近於神的人!”
我哭喪著臉,哆哆嗦嗦地回答道:“長老,我……我是不是最接近於神自個不清楚,可我覺得現在我最接近的是馬克思啦!你再不出手救我,六甲番剩餘的人恐怕又將失去三分之一了……”
長老又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眼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孩子,聽過舍利子沒?舍利子是修行有成就的高僧及在家信徒往生後所留下的結晶體是修行人在修行中精氣的凝結,它不同於我們所知的任何物質,是一個人透過戒、定、慧的修持、加上自己的大願力所得來的,它十分稀有寶貴,而且威力無窮……”
還沒等長老把話說完,忽然又聽到“啊嗚”一聲狼嚎,弑天狼怕是對我們一人一句的閑聊感到厭惡,猛地蹬了蹬腳,卷起灰塵便朝我迅疾衝來!
我嚇得魂不附體,隻聽到長老大聲的在我耳邊催促道:“孩子,屍王丹就像帶著力量的舍利一樣!快站起來揍他,你可以的……”
我還沒聽明白過來,就感到自己被弑天狼狠狠地頂撞在街上騎樓的牆壁上,“哐”一聲動地驚天的巨響後,我的身子已經被弑天狼巨大的衝擊力頂得深深陷入了牆壁之中,砂石“撲簌”、“撲簌”如下雨般地往下掉,紛紛灑灑地掉落在已經疼得死去活來的我身上。
可恨的是,就算在這個時候,長老還兀自在那邊驚奇地嚷嚷道:“咦?怎麼屍王丹開始燃燒你的靈魂了,你還是這麼弱呢?”
那看戲似的語調和欺騙我感情的做法,讓我又氣又恨!
弑天狼猙獰地狼嚎幾聲,扭頭用蘭色的狼眼得意地瞪了滿臉遲疑和惶亂的長老一眼,似乎在說道:“就算是這小子有了犬神王頭骨和屍王丹又如何?狗改不了吃屎,屌絲哪能變超人?在我弑天狼麵前,一切都是浮雲!”
痛苦不堪的時候,耳畔隻聽到長老那嘶啞而又無力的自言自語:“這怎麼可能?阿二這孩子擁有犬神王頭骨,便擁有庇佑六甲番犬神王的通天法力啊!而且還融合了相輔相成的百毒不侵、功力激增的屍王丹,整個人急劇到達登峰造極之位階,怎麼可能還是這樣子的一個草包呢?怎麼可能呢?”
全身上下千瘡百孔、體無完膚的我,此時此刻心裏真個叫苦不迭:好不容易才從甲第巷九死一生地擺脫了雷財的歸衣假身,以為終於可以回家好好吃頓晚飯,再看看島國動作片放鬆身心,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弑天狼,一定要將我逮捕回去活剝頭骨,這叫人怎能不悲傷不喊冤?
要是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長老不給我安上什麼狗屁犬神王頭骨——雖然我不知道是他是怎麼稀裏糊塗給我安上去的。
要是有的選擇的話,我也打算不要融合到那顆狗血屍王丹——雖然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陰差陽錯地伸手從白毛僵屍又臭又髒的肚臍中抓出那顆東西的。
要是還有的選擇的話,我真心希望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矮窮醜就行,什麼六甲番啊佘族啊渡邊大東株式會社啊之間的恩恩怨怨,統統與我無關最好了!
可是迷迷糊糊之中,我轉念又想到:要是我放棄了,長老和雯雯不會答應我的,弑天狼和遠處圍成一圈叫囂著狂吼著的那群山寨警察也不會放過我的,渡邊雲子估計也會一臉醉人的媚意要我臣服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