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民自由”的目標看起來就要實現,下一步,便該是“天下大統”了。
為了幫助李玉在朝堂之上迅速站穩根基,麵對朝廷中對改革的一片反對之聲,托孤之臣李準與司馬韜先後選擇了告老還鄉,他們的兒子李淮安與司馬玉秀承襲爵位,正式成為了楚王李玉的左膀右臂,反對者一看連前朝最侍權重的李準與司馬韜都不在了,自己若還要胡亂折騰,恐怕頭上烏紗也隨時不保,這才紛紛沉寂下來,為李玉的下一步行動打開了通路。
富國之後,便是強兵!
楚國之軍本就是天下強兵,不僅冠絕南方三國,甚至與號稱天下第一的秦國軍隊相比,論訓練與武裝恐怕也不遑多讓,唯一不足的,便是軍隊的數量了。
李玉大筆一揮,書下禦旨,由司馬玉秀全權負責征募與訓練新軍,同時從國庫撥銀百萬兩,相當於楚國一整年的賦稅收入,用於從沙棘采買軍馬以及從各國購入生鐵,餘下銀錢則全部用於增加士卒餉銀,同樣是短短一年時間,楚國軍隊從二十萬不到激增至三十萬,而且盡皆訓練有素,龍精虎猛,更有一支五千人規模的騎軍,由司馬玉秀特地相中的大將邱山率領。
一時間,楚國國力軍力如日中天,足以傲視群雄。
楚國的迅速崛起,讓其餘五國感受到了三位少年的野心,南北各國合縱連橫,各自在暗地裏形成軍事同盟。
北方秦晉兩國停止了數十年的邊境紛爭,與趙國攜手,各自陳兵邊疆,虎視眈眈楚國北境;南方吳越兩國也不得不抱團取暖,一方麵遣使來楚國朝堂示弱結交,另一方麵又暗自修書與北方三國簽訂攻守同盟之協議,可謂左右逢源,留足後路。
李玉不是傻子,自然曉得樹大招風的道理,眼見各國心懷鬼胎,對楚國頗有防備,卻也開始思考起來,楚國要想完成一統霸業,應該尋求誰來做自己的夥伴?
玉心殿中,李玉負手而立,麵前則是他的兩位至交好友,楚國的文武支柱,李淮安與司馬玉秀。
“南蠻,”李淮安微微笑道,如今的他,早已褪去少年時的稚氣,雖然素麵淨須,在三人中仍是顯得最為文弱,但是一雙明眸如電,一襲白衣如雪,言談之間話中帶笑,天子麵前氣定神閑,如此風姿綽約之人,如何還是從前那個放浪任性的小公子,而已然成為一個智計百出的俏書生,“依我看,能與我楚國結交者,非南蠻莫屬。”
“南蠻?”司馬玉秀聽了,眉頭一挑,卻是搶在了李玉之前便叫嚷了起來,“山野蠻人,尚未開化,漁獵為生,供奉鬼神,這樣一群人,還是讓他們好生呆在深山老林裏頭便是,何苦去尋他們來結盟?依我看,還不如重金去結交沙棘人,他們民風剽悍不亞蠻族,而且素與我們有貿易往來,所產馬匹更是中原稀有的物事,若得他們相助,我們的騎軍規模還可以擴大一倍,到時鐵蹄所向,還怕其餘五國造次麼?”
李玉聽了,微微頷首,司馬玉秀雖然表麵粗獷,但其實也是心細如發之人,想來自己喚他前來,心中也是早已想好了結盟的對象,而且從眼前局勢而言,沙棘族對楚國軍事與貿易上的幫助是顯而易見的,李玉心中,本也將沙棘視為首選。
“的確,從眼前看,沙棘族與我們關係最好,能提供的幫助也最為直接,”李淮安早已料到兩人反應,笑了笑不慌不忙繼續道,“陛下與玉秀考慮的是眼前的事,這並沒有錯,不過,你們可知取天下易,守天下難,沙棘若當真能助我們實現大統,事成之後,我們要如何報答這位盟友呢?是割地讓之?還是索性將他們也吞進肚子來?”
李玉與司馬玉秀相視一眼,微微搖頭,看向李淮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沙棘族重利輕義,眼下與我們相熟,無非是為了咱們楚國的銀子,而若其他五國能有我楚國這般充實的國庫,恐怕他們也能隨時成為他國的夥伴,與這樣的人為盟,臥榻之側,豈能安睡?”李淮安說著,頓了一頓再道,“反觀南蠻,雖然民風粗野,但全族信奉的密火教的教義卻是對他們有義理的約束,非但厭戰,而且重義,雖然蠻王素有圖謀中原的野心,但是神廟卻是一支值得信賴的力量,如果我們可以趨利避害而用之,非但可保我楚國南部疆土無虞,騰出精力來與五國抗衡,而且,南蠻武士之驍勇,玉秀你就不眼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