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師傅不在身邊,我在內殿尋了一圈兒也不見師傅蹤影。正欲出外找尋,卻有仙娥稟報說是冰雲州雲之寒上仙來訪。昨天的事我多少還有些介懷,本來並不想見這雲之寒。可想想昨日的確有些遷怒與他,現下再避而不見似乎有些不妥。歎了口氣,揮手讓仙娥請了雲之寒到外殿稍等。
師傅昨日對雲之寒讚賞有加,多少也能讓我另眼相待幾分,自然不好隨便穿著,便又在內殿讓仙娥替我著了累贅的七重仙衣,才到外殿去見雲之寒。
出來的時候雲之寒已經坐在了外殿待客的水晶座椅上,正端著仙娥剛剛斟好的茶飲。冰雪凝沉而出的衣袍越發映的他恍惚,明亮的光芒讓他周身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韻味。我一時間有些看呆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雲之寒的骨子裏,莫名的有那麼幾分與師傅相似。
水晶椅上雲之寒微微轉身,見我來了緩緩放了杯子起身,對我露出個淺笑拱手道:“傾蘅仙子,之寒昨日多有冒犯,還望仙子諒解。”
往日裏來雲水澗的仙客,但凡與師傅交好的都會這般稱呼我。他並未稱呼我為傾蘅公主,拉近了幾許關係,讓我平添了些好感。
側身還了禮,我嘴上說著:“到是傾兒昨日魯莽,還望上仙不要怪罪。”心裏卻難得對昨日所為愧疚幾分。
今日在開雲之寒所著的衣袍,越發覺得與師傅那件雲錦罩袍區別不小。我自己未能認出師傅,反倒遷怒了這樣個寬厚的上仙,當真有些鬧的過火了。
似是察覺我的愧疚,雲之寒笑的更加明亮溫雅,不知為何我的心竟然漏跳了兩拍,越發覺得他連笑容都與師傅有那麼點兒相似。若非我知道師傅不是薄幸之輩,斷然不會做出什麼拋妻棄子的事情來。我幾乎都有衝動扯著雲之寒的袍子追問,他那位冰雲州的女王娘親,到底是不是與師傅有什麼親密過往。這次東蒼王的壽宴,他娘真的不是打發兒子萬裏尋夫來的!
我腦子裏正天馬行空著,雲之寒已然幾步迎向我。雖然昨日又發了盲症,將腦海裏師傅的樣貌忘了個幹淨。不過就是覺得近在咫尺的雲之寒,五官上其實與師傅並沒有相似之處。可既然五官樣貌都不相似,那到底是什麼讓我覺得他與師傅想象的?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雲之寒見我盯著他看,略有些靦腆,不過片刻後卻釋然一笑,道:“傾蘅仙子一片坦蕩赤子之心,到是之寒扭捏了。”
我麵上略有些囧,這才記起以前被師傅教訓禮儀,除了師傅外絕對不可盯著某位男仙瞪直眼看。都怪這雲之寒,好端端的不但身著白衣,怎地連神韻中都與師傅有些相似。我猛然一驚,細細打量雲之寒,果然越發覺得神似的厲害。
雲之寒見我還看著他,又笑了笑手一揚,喚出個拳頭大小的珠子來。那珠子異常晶透,隨著雲之寒的晃動內裏似有風雪湧起。
我百轉的思緒立刻被那珠子吸引,一時好奇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珠子?好漂亮。”
雲之寒手指微微轉動,眨眼我就置身在一片芒白的冰雪世界裏,到處都是晶晶瑩瑩的落雪,反射著水晶般的光澤。下一瞬他手指晃動,我們又回到了外殿。
我盯著他手上的珠子兩眼放光,這般好玩兒的珠子,我的萬寶囊裏還真缺少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