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心思何等機敏,見慕容博給了自己台階下,連忙抓住時機,不情不願地對雲貴妃說道:“妹妹,姐姐失態了。”
雲貴妃也是淡然應道:“妹妹我也過激了,望姐姐恕罪!。”
於是乎,轉眼間兩人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談笑如初。兩人之間很是和諧,至少看上去如此。
晚宴接下來安排的是雪妃彈琴。這雪妃原名南宮慕雪,是曾經風靡京城的琴社“絲籟清榭”的門麵之一,琴技出神入化,也因此深得齊皇寵愛,在宮中站穩了腳跟。
琴聲悠揚婉轉,絲絲入扣,盈滿了整個昌德宮,讓每個人都沉醉其中,漸漸淡忘了方才皇後與貴妃之間的紛爭。南宮慕雪一雙水眸殷殷望著齊皇,待見到齊皇臉滿意地微微點頭,暗自喜悅。
但就在這時,內殿坐著的皇子之中有人猛地站起身來,走到齊皇前麵,說道:“父皇,兒臣常聽人說,九哥神勇無敵,兩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易如反掌。今日趁此良機,兒臣想向九哥討教一二。”
眾人望去,見那人竟是十二王蕭靖宇!他是皇後三十二歲時所生,因老來得子而備受齊皇和皇後寵愛。今日見九王威壓皇後,心中不平。按捺多時,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發出來。
今日這樣的場合,就不適合比試,齊皇本該斷然回絕的,但事實是齊皇的態度有些模棱兩可。他問蕭軼淩:“淩兒,你意下如何?”
正詢問間,蕭靖宇已然命侍衛呈上兩把寶劍。蕭軼淩瞥了一眼寶劍,問道:“非比不可?”
“非比不可!”蕭靖宇斷然說道。
蕭軼淩轉而對齊皇說道:“父皇,兒臣身體不適,就讓玄武城太守趙雲城代為比劍吧?”
如眾人所見蕭軼淩的臉色很差,齊皇不好強逼,正自猶豫。蕭軼淩又說道:“雲城人稱東國之璧,戰功赫赫,作為十二弟的對手,也不算辱沒了他!”
趙雲城外號東國之璧,這“璧”字原先應作“壁”,因趙雲城擅長防禦,有他守城便如銅牆鐵壁。又因他長相白淨儒雅,風度翩翩,遂被人改成了“東國之璧”。
齊皇因趙雲城功勞實在很大,也不好抹了他的麵子,隻得點頭。蕭靖宇大驚:“父皇,兒臣要比試的對手是……”
話音未落,一道白影已然飄然而至,身形之瀟灑直令人擊節讚歎。隻聽趙雲城說道:“殿下,末將得罪了!”然後不由分說,奪過兩把寶劍,一把扔給蕭靖宇,然後一抖手中寶劍,“啪嗒”一聲,劍鞘落地,整個人已然如閃電般撲向蕭靖宇。
蕭靖宇怒極,他要挑戰的是九王,可不是九王手下的一介武將。但趙雲城已然攻過來了,不還手難道要坐等自己落敗。不得已,他舉劍還擊。
而他這一還擊,卻正好中了趙雲城的下懷。本來,若蕭靖宇不還擊,趙雲城的劍絕對不會落到十二王的身上的,趙雲城隻能作罷。可這一還擊,兩人之間的比試便已成立,蕭靖宇隻能硬著頭皮比下去。
趙雲城是久經沙場的武將,豈是蕭靖宇這樣久居京城、偶爾領兵出征也隻是在中軍帳裏紙上談兵之人可比?因前番蕭軼淩失蹤,蕭靖宇代理玄武軍統帥,昏招百出,讓一眾將士鬱悶壞了,趙雲城正想借這個機會發泄一下,手下更加不留情了。
“咣!”長劍落地,蕭靖宇臉色鐵青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而另一邊,蕭軼淩給了趙雲城一個眼神,趙雲城何其機敏,立刻會意,朝齊皇跪伏在地:“末將惶恐,請陛下責罰!”
“愛卿武功高強,是國家之福,何罪之有?”齊皇臉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又斥蕭靖宇:“不中用的東西!罰你閉門思過三日!”
“皇上!”皇後臉色慘然,想要抗辯,卻一時找不到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