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晚宴,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衣著光鮮的王公貴族、文武百官,依著各自的尊卑落座,互相交談著。大殿之中自門口一直到殿首的禦座,人們很鮮明地分成外、中、內三截。
最靠外的是朝中上下地位顯赫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侍應;再往裏麵走的中間一截則坐著皇親國戚及內閣的股肱之臣們;而最靠裏的自然是皇帝、嬪妃、皇子以及四大世家的那幾個位極人臣的宗主。
在這一派祥和之下,有人因眼前的繁華而陶醉,也有著某些暗流在醞釀中,隻待一個由頭便冒出來。大殿上首的禦座無疑是這一切的源頭所在,坐在那上麵的人掌控著所有人的榮辱和生死。而此刻那至高無上的統治者正傾身稍右,與坐在他身邊的年輕男子談笑風生。
那可是九王殿下?蕭軼淩離開京城已有十年,百官們對他印象還僅限於當初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對於如今威震天下的這個名將王爺雖然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卻又不敢直視,隻能若有似無側目打量幾眼。
“靖江王到!”
一個身穿王服的中年男人滿臉笑容地進殿,一路抖落的溫文爾雅,讓官員們降低了談笑的聲音,讓殿中的女子不由心生欽慕。
他便是齊皇之弟,靖江王蕭穆和。
“皇兄,臣弟來晚了。”那儒雅的中年男人向齊皇躬身行禮。
“來,三弟,入座吧。”齊皇露出一絲笑意,指著蕭軼淩右邊的空位說道。
“臣弟遵旨。”蕭穆和泰然就座,對於一些人投來的打量揣度的目光視而不見。
也難怪旁人會以異樣的目光相待,隻因皇家晚宴一向來的慣例,靖江王與皇後都是一左一右坐在齊皇身邊的。但今日,卻坐在了九王右邊,倒是叫許多人心裏有了一些想法。
“淩兒,這十年裏總是能聽到你在北方的捷報,讓我這逍遙安樂的皇叔逢人也覺得臉上有光了許多啊,哈哈!”靖江王蕭穆和端酒朝向蕭軼淩,絲毫沒有因自己座位的降格而心存芥蒂。
“皇叔過譽了。小侄慚愧,全賴將士們英勇殺敵,才有了今日這點虛名。”蕭軼淩也端酒敬了敬蕭穆和,然後一飲而盡。
“好,不愧是千軍統帥,果然豪爽!”蕭穆和讚道,也是一飲而盡。
兩人之間絲毫沒有惺惺之態,也是有一番淵源的。十年前,蕭軼淩還隻是眾多皇子裏不起眼的一個時,蕭穆和便對他照拂有加。如今再見,心裏不免多了幾分親厚。兩人把盞言歡,沒過多久便將這中間隔了十年的生分疏遠拋諸腦後。
“淩兒,莫怪皇叔說話直。這十年不見,皇叔總以為你征戰天下,必是越來越英姿勃發、威武不凡的。沒想到,今日一見,還是如十年前那般消瘦。若是邊疆太過辛苦的話,就回來吧。你不好意思跟你父皇說,皇叔便去幫你說。”蕭穆和略帶著些許調侃說道。
不光是蕭穆和,其實在場不少人都有同感。其實,這麼些年來,九王蕭軼淩征戰邊疆,所向披靡,讓京城的人們形成了某種根深蒂固的印象,認為他定然是個虎背熊腰、凶神惡煞的閻羅模樣。卻不料,他竟生得這般……“妖豔”。與五王蕭清寒比較,似乎五王的樣貌看起來更符合肆虐天下的絕代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