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叫欒巴,魏郡內黃人,出宮後屢遷太守在任皆有賢名,為人正直因為幫陳蕃辯論,被皇帝逼迫自殺,欒巴的兒子欒賀目前是雲中太守。
魏越解決河北亂局的切入點就是烏桓,公孫瓚進攻烏桓部落那麼丘力居就必須回軍去保護部落,那麼就不得不跟張純分兵,要麼合軍調頭回去跟公孫瓚進行決戰。
幽州的將領魏越真的不熟悉,唯一就公孫瓚似乎含金量十足,那麼把公孫瓚推出去跟張純、丘力居消耗就成了切入點。以公孫瓚的本事,打不過張純、丘力居聯軍,也該能將他們的主力部隊拖在幽州。
這樣一來冀州刺史賈琮就能從容整理防線,南邊防範張舉突圍進入冀州,北邊防範張純、丘力居聯軍入寇。隻要漢軍做好戰備,見搶不到東西,那麼丘力居、張純對於烏桓部眾、雜胡部眾的號召力就會大減。
至於公孫瓚的嫡係力量被打光,還是本人被張純、丘力居打死……這關魏越什麼事?這是盧植教導弟子水平不足,或者是丘力居運氣差的原因,怎麼會跟魏越有關係?
隻要公孫瓚奉令出兵,不論戰敗、打平相持,還是打贏,都會令下一步戰局好轉。關鍵就在於公孫瓚願不願意聽令拚命去打,沒有吸引不了丘力居的可能性。丘力居若想做一個不保護部眾的領袖,那麼他麾下的烏桓騎士會殺死丘力居,推選出一個願意回去救援部落老弱的新領袖來!
所以丘力居沒有其他的選擇,以張純的眼界、格局,很有可能跟著丘力居回去解決尾巴問題。
魏越稍作解釋,張讓豁然開朗,一個公孫瓚不足為惜,打光右北平、遼西的邊軍也不是不能接受。
現在河北最大的問題就是賊軍各路抄掠,導致空有人力物力卻無法聯合在一起。隻要離開城池營壘,野外遭遇必然會被賊軍吃掉,處於一種較為憋屈的守勢,隻缺一個整合軍隊的機會。
擔心公孫瓚拖延,魏越又補了一刀:“冀州各郡碎裂,若張舉此刻率軍東向入冀,與張純、丘力居合流必然成為今後邊防大患,如若今之涼州。故,在張舉入冀之前,公孫瓚必須出兵。否則,為時若晚,舉幽州之兵也難以成事。”
張舉、張純可都是幽州邊軍、豪強出身,加上鼓動的烏桓以及很有可能跟著起哄的東部鮮卑……幽州發展成涼州這樣的叛軍集團也不是沒有可能。相較於涼州內部湟中派、漢陽派的矛盾,幽州可能不存在這樣內部對立的弱點。
擅長權謀鑽營的人不一定就擅長軍事,這類人想法太多隻適合做參謀。
張讓就是這類人,戰局謎團被魏越解開,張讓抓住核心後立刻就能認識到破局的關鍵所在。
心中喜悅,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張讓親自給魏越舀了一勺溫酒,語速也輕快不少:“魏侯於五原、河東皆有所建樹,可知至尊如今最看重何事?”
魏越端起酒杯:“還請張侯教誨。”
“魏侯不必多禮,嗬嗬……”張讓手掌在竹簾下扇了扇示意魏越放下酒:“先說魏侯何以封侯,僅憑前後軍功而言的確足以封侯,可卻易惹人嫉徒遭是非。依老朽之意,進爵都亭侯足矣。然而至尊不允,說南匈奴百年心患一朝瓦解,必要厚酬,故加顯爵以示功大。”
魏越恍然:“張侯言下之意,是南匈奴部族漢化內遷之事?”
的確,打掉多少叛軍的功勳在皇帝眼中不值錢,仔細算一算叛軍怎麼來的,就知道這類功勳是刺眼的。
比起叛軍,南匈奴這個問題若被徹底解決,這才是真正的曆史大事件!
張讓點頭,囑咐道:“分河東設立平陽郡一事大有可為,餘者皆不值一提。”
其他的不需要魏越關心,比如河內的張舉叛軍,比如剛才討論解決河北戰局的策略。
一場知識與情報的人情交易就此完成,過程順利。
張讓急匆匆去找皇帝獻策,魏越則在孟陀的協助下就地書寫奏章。
設立平陽郡執行軍屯,內遷匈奴漢化,並將匈奴高位貴族遷移到雒陽圈養等等都早有腹稿,現在隻是寫出來而已。
在皇帝讚成並支持的情況下,南匈奴部族內遷加深漢化就沒有了實際上的阻力。
但也有可能養虎為患,為此魏越需要將匈奴高階貴族遷到雒陽恩養,圈起來隔離他們與部眾的接觸。然後部眾打散與軍屯據點混編,一代人後風俗、語言就會更易。
將單於於夫羅送到雒都恩養,前後雒陽政變、長安政變,不信於夫羅還能活著將單於之位傳承下去。
沒了正統的單於,欒提氏唯一要在意的就是北地獨孤部的右穀蠡王劉去卑。
一個漢室侯爵,或許就能讓劉去卑屈服,放棄單於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