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交易(1 / 2)

次日四更時,魏越穿戴兩千石官員服飾,頭戴纓飾梁冠,腰掛青綬銀印前往西園,而與他一同出門的杜氏則帶著禮物前往青木園拜見程夫人。

西園中啟明時屯駐禁軍已開始操練,鼓號聲中上軍校尉蹇碩一襲金甲掛大紅披風站在擂鼓戰車上巡視營中。鼓號陣陣戰車行進中輕顫連連,魏越卻見蹇碩左手按在劍柄右手叉腰姿勢很是沉穩,推測蹇碩武技十分出眾。

西園軍的軍製還在不斷更改中,此時還未徹底定型。不過其指揮階層已經定下了秩序、人選,上軍校尉蹇碩,中軍校尉袁紹,下軍校尉鮑鴻,典軍校尉曹操。

如果自己現在進入西園軍,以自己的戰績、軍功爵位和派係影響力,怎麼安排自己的位置就成了一個難題。就魏越自己的眼光來看,西園軍重要的四個校尉都有其特定的背景、需求在其中。

蹇碩就不必說了,袁紹也不必細說,袁紹不當中軍校尉,何進就不敢名義上服從蹇碩的統率,其中袁氏的力量也是重要的籌碼。

鮑鴻是大將軍五部校尉出身,還是關中三輔籍貫出身,是難得的京畿派善戰將領。自涼州叛亂以後西州士族整體失勢,提拔一個籠統西州概念上的鮑鴻為下軍校尉,是很有必要的。

曹操這裏也是不可替代,本人有軍功也以戰爭表現出了卓越的統兵才華。而其家族在宦官、士族兩個集團都能吃得開,本人也受皇帝器重,當一個典軍校尉也是恰到好處。

上述四個位置,任何一個位置都不適合魏越插手。他的進入,會瞬間破壞西園軍中已塑造的均衡。

西園新軍組建這麼大的事情魏越早早就在打主意,曆史上的西園軍隨著政變而崩解,其新式軍製也就失去了傳承。而現在西園軍軍製還有更改的餘地,或許可以稍稍刪改一些,以便於今後自己借殼上市。

見魏越等的久了,孟陀回來後歉意道:“昨夜張侯值宿至今未起,還請魏侯諒解一二。”

“無妨,正好觀瞻西園軍姿。”

不急不惱擺著手,魏越隔柵欄觀察著。

晨間列隊點卯完畢的西園軍在日出時以百人隊為單位退出校場前去用餐,用餐之後進行的都是屯、隊級別的戰鬥隊形訓練。魏越自始至終沒見什麼軍紀、體能、格鬥武技訓練,因為這都是從曆戰老兵中選拔上來的精銳,自然不需要重複訓練。

如他所想,西園軍訓練主要的還是反騎戰術與小股多波次衝擊戰術,第一假想敵是涼州叛軍無疑。細細推敲西園軍各種隊形變化的精妙之處,沉心其中魏越反倒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自始至終並無惱色。

臨近正午時,孟陀疾步而來賠笑道:“張侯已差人設宴,還請魏侯移步。”

“善。”

西園與金市之間的張讓府宅中,張讓盤坐在內堂,麵前擺著兩張拚在一起的幾案,有意思的是另一張幾案恰好處於外廳。兩張幾案之間就是廳堂分界線,正上方垂下竹簾距離幾案隻有兩尺餘。

孟陀引領下魏越落座,恰好能看到對麵張讓放在幾案上輕敲的左手,卻看不清張讓的臉。

待魏越落座,孟陀直身跪坐在魏越身側為他添加冒白氣的熱酒,笑著解釋:“魏侯身姿雄偉,張侯不得已如此,還請見諒。”

對麵,張讓嗬嗬做笑聲音並不難聽:“入秋已來殘軀多有不適,實乃容顏衰敗恐驚嚇了賓客,故才如此。”

魏越不以為意,雙手端著玉質酒杯說:“今海內動蕩餓殍遍野,生人之形體何陋之有?”

看不到張讓的表情,卻聽張讓歎息,也是舉杯:“叛將張舉、張純,丘力居皆出自北路軍、西路軍,與魏侯多有共事。此三酋前後蠱惑步騎二十餘萬抄掠河北,官軍難抵,不知魏侯如何看待?”

“久聞遼西公孫瓚善戰,可抄擊烏桓腹心。如此一來丘力居必與張純分勢,無烏桓之助,張純雖擁步騎五萬,亦不過匹夫獨行而已,破之不難。”

魏越飲酒一杯,繼續說:“張純若敗,撫剿並用可安烏桓。失張純、烏桓呼應,張舉必會敗亡河內。”

張讓聽著左手抬起摸下巴,魏越是將現在抄掠河北的賊寇軍分批解決。

正確的時間打正確的敵人,這就是戰術、戰略的精髓。

魏越不需要細說,張讓卻細細品味其中步驟,緩緩點頭,語腔淳厚:“魏侯用兵神妙,可若公孫瓚表現不佳又該如何?”

一個能占據顯位的宦官必然有著優秀的體格、相貌、口才、氣質,不論手段心性如何,這類皇帝身邊的人物一層層淘汰選拔上來的第一特征就是長得好看,說的也好聽。

現在的宦官大約由四種人構成,自上而下來分是罪官、豪強、寒門、良家子。一般的平民是沒資格入宮的,而且也少有兒童時期閹割的,就連少年宦官也不算多,多是成年後閹割入宮的。唔,也因為這個原因導致一些宦官閹割不徹底,近的來說就有一位宦官當著當著就‘陽氣通暢’恢複正常,還成了當代賢臣、名士的榜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