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各有傷在身在心(2 / 2)

“肖門主。”安又歌拭幹眼淚,“這書生的命是你救得,這份人情,我煮上半年湯藥也還不上,先進屋,我要把脈。”

一行人終歸脫險,梅琛卻報於安又歌說,洪忠洪義,他們尚在雁門,莫要生出什麼亂子,簡行雲辦事也利落,當即傳門人去送信,就讓他們原地待命即可。

鹿俊好不容易躺在榻上,想起那跳崖時,還是兩腿發軟,安又歌推門進來,端了一碗梨水,“不宜吃太多。先清肺,然後去沐浴,熱水多泡一會。我讓廚房備了飯菜。”

鹿俊將梨水放在一旁,探手抓住少女手掌,握的緊緊的,“我真怕再見不到你。”

“你莫要再說這些。”安又歌眼圈泛紅,“活下來就好,活著所有的事才能繼續做。”

鹿俊將少女攬入懷中,緊緊環住肩背,貪婪的呼吸著少女發間味道,安又歌由著他來,“我的傷,多說無益,你去看看肖門主。”

少女點點頭,還是又給了一個擁抱,“先把梨水喝了,我回來再給你把脈。”

安又歌出了房門,就看到門外簡行雲已經在等著,“帶我去見肖青槐。”

進了後院,有十數人在一周把守,安又歌獨自進了房門,便看見肖青槐剛飲完最後一口梨水,“安醫師,可是來了,我還以為要再耽擱一兩個時辰。”

“脫衣服。”安又歌,取出了自己的手術刀丟在了酒碗裏。挽袖,紮好頭發。

肖青槐還是問了句,“全脫嗎?”

“不會著涼。全脫。”

女人身材曼妙,卻更顯得傷痕可怖,背後的雙刀交彙,腰間還泛著鮮血,肩膀上的傷口雖已止住,可依然是麵無血色。

肖青槐側躺於榻上,安又歌才取了棉巾和調配的藥水細細擦拭,看看傷勢,“好在沒有惡化。”

把完脈心中已有了定數,用手術刀刮去傷口穢物,處理完後,行針一刻,逼出淤血,上了金創藥,紗布裹纏,這才又把脈探息,寫下藥方,後交與門外人,“肖門主,多謝了。”

“這話應該是我說吧”肖青槐已重新穿上裏衣,就坐在榻上,“安醫師診治才讓我安心。畢竟事情是因我而起。”

“不用再各攬責任,救命就是救命,不管因誰而起。藥方我已經開好,半月倒也不用,七天即可,散功毒並無解藥,也並非毒藥致命,這藥管七天,七天後就不用服藥。之後注意調理膳食即可。”

“多謝。”

“曾經簡道士給我算過一卦,算得是個鹿字,說西行必有血光之災,如今想來,倒是大多應在了鹿俊身上。”

肖青槐點頭笑笑,“二位吉人天相,不過西胡比太安還要多是非,一切小心。”

“門主多休息,稍後廚子就會送飯食來,藥稍晚再喝,若是晚上餓了便再喝一碗梨水。這些時日,少吃多餐,我也就在這暫借住幾日。”

“我讓行雲去準備客房,勞安醫師費心了。”肖青槐點點頭不疑有他。

安又歌出了房門長籲一口氣,又回了鹿俊房間,鹿俊是還在浴桶裏泡著,聽的人聲入門,鹿俊正伏在邊沿,“又歌,幫個忙。”

安又歌繞過屏風,“做什麼?”

看著鹿俊指指身邊的小盒子,少女去打開了後見疑惑之色,拿起來聞聞,也是臉上掛笑,“哪裏弄來的?”

“觀棋的父親,牧老板送的,說是有外族商人帶來的。給卷一根。”

少女口中嗤笑,還是細細的卷了一根,看著鹿俊吞雲吐霧,自己則挽起袖子,用水瓢澆水,擦拭書生背部,兩人閑談些近日雜事,鹿俊這才撩起少女那一縷劉海,看到眼角傷痕,手指摩挲,少女卻道,“少在這掉眼淚,修養幾天,咱們動身,去西胡我給你烤羊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