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在路上不慌不忙,安又歌和肖青槐一躺一坐,“這一路奔波,難得還有泡溫泉這麼愜意的事。”
“龍隱的溫泉倒也不錯,再配上當地的一點散酒,別有一番滋味。”肖青槐也著了便衣,車廂擋風,一層麻布衣,白練倒是少有的入了劍鞘,就放在身旁,“安醫師常年處南方,見過雪嗎?”
安又歌本是雙手疊放在腦後,聽聞又坐起身來,“見過啊,我以前去-小時去金陵,見過大雪,白茫茫一片,漫天鵝毛飛舞,冷的漂亮-”
“是啊,下雪了好啊,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幹淨。”
少女皺眉帶笑看著肖青槐,“你這話我怎麼在哪聽過?”
“時近七月,天欲流火,可也不算泡溫泉的最佳時節,初冬日,下小雪,那時露天泡溫泉才最適宜。”
“還不知肖門主也是個有情趣的人?”
“何為情趣?”
“哦,便是會生活的性情中人。”
“倒是第一次得到如此評價。”
閑散一二句,緩行三四人,龍隱,說到這就到了。
來者眾,自然就成了產業,農莊不少,各有門前迎客的,肖青槐輕車熟路指了指靠東的一家,韓徽驅車上前,進了小院才看的高木低灌,豔花青草,錯落有致。
有女童引路進了後院,自有旁人提了食盒,後院的小亭子七八個,各有單獨的竹林小路通達,有水有竹林,自是蚊蟲也多,也虧得店家有心,泉水一圈和亭子入口都擺了熏香,入口處的艾草味道還挺濃,還設有簡易的更衣隔間。
左右竹林,前方視野開闊,對著夕陽,這紅蛋黃剛被山嶺咬了一口,就在這將落未落之間,快要進入腹中,安又歌一時愣住,倒忘了落座。
日出日落其實還沒半盞茶功夫,安又歌回過神,也正看見肖青槐轉過身,四字足矣,“不虛此行-”
紫衣的肖門主也是笑意盎然,飯菜早已上了石桌,三人落座,肖青槐先端酒相敬,“安醫師和雉兒遠道而來,此杯當滿飲-”
青瓷敞口,小杯酒一飲而盡,“用些飯食,泡溫泉不宜空腹-”
餘雉眼珠一轉,“門主和安醫師共飲,韓徽找我敘舊,另去周邊轉轉,”
少女點點頭,肖門主也是一揮手,周圍人皆退去,二人一亭,四菜雙酒。
陳師傅的手藝倒也精湛,家常小菜,和館子裏倒還真是差別頗大,“青槐也喜吃辣”安又歌擦擦額上汗津。
“我還以為,安醫師江南水鄉,口味清淡-”肖青槐抿了一口酒水。
“這什麼酒?”
“桃花醉-”
“哈哈哈,我還以為來到北方喝的酒都像什麼燒刀子之類的烈酒,桃花醉,怎麼又像回了太 安-”
“這酒不烈,長喝不醉,隻微醺,適合此時此地。”
安醫師嗅嗅香氣,放下木筷。“來給你把把脈-”
“我青槐門又不是沒有醫師,月前的傷早就好了-”話雖如此,肖青槐倒也是對安又歌的醫術高看一眼,酒碗倒放,手腕便是搭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