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泥塑斑駁(1 / 2)

冷冷的大雨悄然而至,總算是不負眾人心心期盼的恩澤。

這場冷雨不知是不是澆熄了唐廂十多年來的夢,她倒在血泊中,篝火早已經被冷雨澆熄,正如澆熄了她心頭上的夢,兩行清淚,是了,她巴不得殺了他——容洹。

其實,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在容洹想將她送進宮去殺了容玉時,她或許是料到容洹遲早有一天會講手伸到她的心髒來,一點點掏出她的心髒,將其殺死。以便是滅口。

誠然,她與容玉相處下來那一段時間,或許是她這麼些年來過得最寧靜、最幹淨、最美好的日子了。隻是,日子一日日在指縫間流淌過去,像握不住的流沙,眼睜睜的目送它的消失,她沒有法子,隻能幹望著。

並且,她早忘記容洹交代的任務,她不想殺容玉。

算來算去,都是她自己旁然不定的心讓她陷入到了這種境地去。她也從未想過,枕星河會將他的長劍架在她的脖頸上,接著烏雲瞟開的月色,她看見那把長劍上鑲嵌的寶石,她記得,這把劍是容洹送給她的,但她沒有收下。那一日,在書房門口,她還給了他的。

枕星河乘著她毫無防備,從容不迫地將腰間上的長劍架在了她頸上,隻有枕星河帶長劍,他身後的那兩人,腰間是彎刀,烏黑的瑪瑙石鑲嵌的刀柄。

她沙啞著嗓子想問枕星河,是不是,是不是容洹派他來殺她,並且,用上了這把長劍。

枕星河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問,兀自顧著冷笑,月色淒慘,如她的麵容,她聽到枕星河麵無表情說:“十三,你枉費了主子這麼些年的精心栽培。主子讓你完成的任務,為什麼遲遲沒有完成?甚至,你是不是想背叛主子了?”

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那兩個黑衣跟班,實在不能說是氣場問題讓唐廂很容易無視他們,也許是人品問題,隻待是他們都摘下了麵紗,才見到一個是白卿、一人是孟修。三個,都是舊相識,卻同樣的是,今夜要來索她命的修羅夥伴。

枕星河的質問,她不作回答,而分明是他不要她的,這與她何關?

是他先不要她的,唐廂這樣想著,手指並攏卡主架在她脖頸上的長劍,鋒利嗜血的劍刃,嗓音透出森寒之意:“所以呢,所以你今天是要來殺我?親自索了我的命?他還真的是太看重我了,居然都讓你出動了。枕星河,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分明知道,是他不要我的,是他先不要我的……”

興許是容洹對她起了殺意,讓她的情緒在一朝一夕間崩然倒塌,所有的坦然處之、淡泊之性在此潰敗成血河,她再也強撐不起來了。

模糊的唇角漾出一絲冰冷笑意,淡淡地如潑墨畫上淡淡勾勒出來的暈染,“孟修,你是不是也要對我下手了?”

她喊了一聲站在枕星河身後的孟修,孟修無動於衷的麵無表情,也許是天意使然,這個時候的孟修比之前的孟修不大一樣,也許,孟修本來就是這幅摸樣。在唐廂的認知裏。

卡主劍刃的手,本來就沒好的傷痕又平添了新傷,如今是舊傷新傷,變成了血珠子一串串像雪花落在地上,一瞬間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