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霆驊山某一處的山洞裏,容玉是在這兒找到樹上掛著的血布條,他身後還領著一行人,他讓這些人去分頭去找,而他走到了這裏,找到了布條,隻是,令他失望的是,布條不是唐廂的,更不是她今天穿的那件衣衫。
而在找了諸多地方之後,未果,被肖太後推來做說客讓容玉回去的容洹對他說:“王兄,暫且回去吧,一時半會是找不到的。你已經一夜沒有睡了,你身上還有傷。”
容洹的態度讓容玉心裏起疑,卻沒有說什麼,搖了搖頭,有那麼一絲的倔強道:“我找不到她,心裏永遠不要安寧。這個時候,她身邊最需要的一定是我,我若是不去找,她還不知道躲在那兒傷心呢。”
唐廂在容玉心底裏不再是那個冷血的殺手,會講究殺人藝術的姑娘,她現在是他妻,是他夫人,是他的一直放在心上的姑娘。他如何不去找,他怎麼能放下她呢。
也許,在他心目中,她從來不是一個殺手。即便是親眼見到她在花滿樓時,當著容洹的麵殺了那戲子,又去燕國刺殺,可是,若非是他這個好弟弟容洹的命令,她一個天真的姑娘,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她分明、一點都不喜歡。
她生來不該是被訓練成殺手的,她隻能是個倔強的姑娘,需要人疼,需要人愛護,她的感情敏感,若不能好好放在心間上疼,她怎麼會變成今日這番摸樣。
那些事情,今後都有他在,無需她動手,以免髒了她的手,包括容洹。
容玉這樣想著,抬起步伐頭也不回的往深處的林子裏走去。留下臉色複雜的容洹,容玉不知道的是,昨兒個的黑衣人刺殺,唐廂的失蹤,一切都出自於他弟弟容洹之手。
如今唐廂身處何處,想必連容洹都無法掌握,自昨晚,容洹也一直在找,派出了隱藏在暗處的暗衛與一等的殺手,紛紛去找尋唐廂的下落。
但她好像是失蹤了一般,仿佛要從他生命中消失,再也尋不到。
在這個點上,容玉也是倔強的。
容洹沒有跟上容玉,隻曉得,有些東西他不能送給他,也許,要拿回來了。
又是一夜,月明星稀,偏僻的林子裏篝火劈啪,微弱火光映出朦朧月影,這一天下來,天上的烏雲一直聚集著,可是遲遲沒有下雨,一丁點都舍不得下。林子裏安靜的氛圍讓坐在篝火旁的唐廂噙眉,仿佛回到了身在容洹身邊的日子,以前野外訓練時,她嚐試想與容洹交手,可是沒有幾招,每每都讓容洹輕鬆化解,久了,足以證明,她的功夫遠遠不及容洹。
所以後來,容洹直接手把手教,在容洹之前,她有一段時間是跟著一個叫做枕星河的人生活,不像白卿那樣,白卿與其他容洹養的殺手都是在一塊訓練,白卿真正訓練成殺手時,唐廂還沒有正式成人。所謂成人,就是手上的利刃需要浴血。她的成人禮還沒有過,如今,還沒到真正的成人。
她早在十八歲前就浴血了。
所謂的成人,說起來可笑。
唐廂一向沉得住氣,之前隻有容洹能夠讓她沒思緒思考,如今,枕著手臂,眼神空洞的望著劈啪燃燒的篝火,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的手掌的血已經凝結成了血塊,頭微微側著,燃燒的火光照亮了她的麵容,被拉長的影子與黑夜融合在一起。
她在這片山林裏,迷路了。
找不到來時的方向,迷失了這片密林裏,出不去,旁人想要找到她,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