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碼曆史
文化風景·畢節
作者:王繼超
彝文是中國彝族固有的文字。明清以來的漢文史料稱為“爨(cuàn)文”、“爨字”、“韙書”、“倮文”、“羅羅文”、“夷字”等。
彝文的起源,有伯博耿造字、密阿疊造字等多種傳說。彝文文獻《彝族源流》、《物始紀略》載:“有布摩就有字,有布摩就有書。”彝族的君、臣、布摩出現在哎哺時期,這一時期,據《阿買尼(磨彌)譜》載:“在篤慕之前,有三百八十六代,在篤慕之後,傳了七十代。”說明彝文文字及其古籍的形成經曆了漫長的曆史時期。
彝文有象形、會意、指事、形聲等多種造字方法,其中象形字與獨體字的比重占用很大的份量,其發展演變同樣經曆從符號到成熟文字的發展過程。畢節市彝文翻譯組曾有多人多次用彝文釋讀了西安半坡遺址出土的刻劃符號、威寧中水陶文、二裏頭文化遺址等多個地方出土的刻劃符號等,說明彝文與刻劃符號(陶文)應存在著神秘的曆史親緣關係。據不完全統計,彝文字的字數在貴州地區有兩萬餘個。她與漢文、納西東巴文被共同譽為中國土生土長的三種文字。
傳承載體
彝族文字文化的傳承載體有金文、竹、木刻、竹木簡、皮書、構皮紙、石刻等。金文目前為止發現3件,其中的“祖祠擂缽”亦稱“祭祖擂缽”,經貴州博物館的有關專家鑒定,係戰國至漢代的文物,鑄有“祖源手碓是”5個陽文彝字,鑄有彝族《祭祖經》故事,再是從貴州流傳到雲南省昭通市的蛙鈕彝文“統管堂郎印”銅印、“夜郎賜印”兩件銅印。以竹、木刻、竹木簡為載體,見於文獻《彝族源流》、《西南彝誌》、《物始紀略》等文獻“木刻竹簡,堆積如柴薪”或“堆放如柴禾”的記載。木刻有畢節市彝文文獻翻譯研究中心收藏的《摩史蘇》1件。皮書即以牛羊皮為載體的彝文文獻,在畢節市境內殘存有10件左右,其中較完整的是《餘吉米體訪親記》1件。明清以來一萬部以上的彝文文獻都是以構皮紙作載體的。石刻為載體的文獻有數千件,絕大部分也形成於明清時期。
漢唐以來,彝族文字文化的傳承始見於漢文獻中。漢文獻中較早記錄彝文的是《華陽國誌·南中誌》:“夷人大種曰昆,小種曰叟……夷中有桀、黠、能言議屈服種人者,謂之‘耆老’,便為主。論議好譬喻物,謂之《夷經》。今南人言論,雖學者,亦半引《夷經》。”宋代範成大著的《桂海虞衡誌》也提及彝族羅殿國文字的事:“押馬者,稱西南謝藩知武州節度使,都大照會羅殿國文字。”
2009年,香港《中國古彝文在世界古文字中的價值地位評鑒與申報世界記憶遺產建議報告》的評鑒結論是:中國古彝文可以與中國甲骨文、蘇美爾文、埃及文、瑪雅文、哈拉般文相並列,是世界六大古文字之一,而且可以代表著世界文字一個重要起源。
文獻價值
彝文古籍是中華民族文化遺產寶庫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一筆珍稀而可開發利用的傳統文化資源。
以彝文為載體的古籍,用牛羊皮或麻布做護封,故而俗稱“牛皮檔案”或“羊皮檔案”。它記錄的曆史年代久遠,從哎哺時期至“六祖”時期,尤其是從尼能、什勺、慕靡、舉偶到“六祖”分支,直到1664年的近4000年間,近200代父子連名譜牒世係完整相連而不間斷。記錄涉及哲學、曆史、天文、曆法、算學、文學、軍事、宗教、地理、民族、民俗等多方麵內容。反映彝民族的發祥、發展、遷徙、分布,與各兄弟民族和睦相處,鞏固西南邊疆的穩定,維護祖國的統一等情況,形成獨具特色的哲學、美學、倫理道德學、教育學等學科體係。內容與文字傳承互為前提又彼此相互依存,正是它的這種屬性決定著其文字文化的傳承的生命力。
《宇宙人文論》、《土魯竇吉》、《爨文叢刻》(中、下)、《西南彝誌》1-4卷、《彝族源流》等文獻集中反映了彝族的哲學和天文與曆法史觀,為中華文明起源的認識提供了極具價值的文獻資料;《爨文叢刻》上、《西南彝誌》、《彝族源流》、《彝族創世誌》、《彝家宗譜》等文獻,記錄了全國彝族的數百代譜係、分布,回答了彝族的起源問題和彝族在貴州分布與活動的三千年以上的曆史,為貴州曆史研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文獻要素;《益那悲歌》、《夜郎史傳》、《彝族源流》、《策尼勾則》等文獻,記錄了古夜郎王族的27代連續的父子連名譜譜係,反映古夜郎在畢節市境內活動六七百年的曆史;《支嘎阿魯王》、《支嘎阿魯傳》、《曲穀走穀選》等文獻,記錄的彝族史詩,堪與《荷馬史詩》和《格薩爾王》等世界著名史詩媲美;《蘇巨黎咪》、《海腮耄啟》等文獻,提供了教育、法律、倫理道德等多方麵優秀的曆史文化遺產,是不可多得的一筆曆史文化遺產財富,值得去研究、繼承和弘揚;《估哲數·農事篇》、《物始紀略》等文獻,反映了貴州古代農業社會的曆史和農業社會的經濟,在全國的彝文文獻中也具有唯一性。《彝族詩文論》、《彝詩體例》等文獻,是我國最早的文藝理論著作,早於同是文藝理論著作的劉勰所作的《文心雕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