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俱知五遁神妙,除了真能破它,抗力越大,反應之力越強,變化也快。為想少時減少一點阻力,以易脫出,見那四方乙木真氣所化乙木神雷擠壓上來,隻各憑法力防禦,不去破它。周、李二人更是欲攻先守,別有成謀。天煞真人沙亮自與周、李二人相遇,便加意留神觀察,始終認定二人學道年淺,功候不深,隻仗根器天賦和幾件法寶、飛劍之力,本身法力必是有限。又見二人一味附和,無甚主見,愈發狂妄,自居先進,雖想利用二人法寶、飛劍,並未把二人看在眼裏。見周、李二人隻用劍光防身,一直未敢硬抗,方料二人懾於乙木神雷威勢。忽聽輕雲發話,以為是年輕人好勝,恐己輕視,故意說出這些依違兩可的話,來遮蓋顏麵。暗罵:“賤婢,你們入門才得幾年,便敢與老前輩對等說話?如非恐你們年輕易受刺激,話已說出,無法改口,妄自猛抗,致將五遁威力一齊引發,而你們那法寶、飛劍又有用處的話,我隻略施小計,拿話一激,你們就休想脫身了。”
沙亮正尋思間,周、李二人已然準備停當。當時紫、青雙劍合璧,化為一道長虹,一麵放出牟尼珠將身護住,同聲喝道:“諸位道長,姑且隨愚姊妹試上一試如何?”說時遲,那時快,二人話才出口,輕雲早施展上官紅所傳以木製木的收遁之法,手指處,那四處勢如潮湧而來的乙木光柱前麵,忽起了大片青霞,將自身乙木光柱逼住,不但不得上前,反倒往後逼去,給眾人空出大片地方。最妙的是,先前互相擠壓排蕩,勝似萬雷怒震的巨音,也已寂然。隻是乙木光柱威力較大,退了一段,又複擁上,但與先前不同,兩下裏忽進忽退,光焰萬丈,閃爍不停。似這樣相持,不過極快幾個進退。另一麵,英瓊早把牟尼珠運用停當,一片祥光將眾人一齊護住。跟著取出太白金戈,朝前麵連指了幾指,戈頭上立飛出千萬道銀白色的精光,向那乙木光柱叢中飛去。本命克星端的靈效神速,偏巧木遁又受了本身禁製,妖屍被人絆住,不在當地,變發太驟,急切間乙木不能化生丙火,五行失禦,全部不能運行化生,精光到處,真氣全消。
眾人定睛一看,那被困之處乃是一間廣大石室,左右兩邊牆下立著兩個木屏風,上繪風雷五行各種圖形,隱聞水、火、風、雷、金刀、飛石之聲起自屏上,聲甚繁碎緊密。前後兩頭各通著一條甬道。周、李二人上次來過,一眼瞥見這甬道正是舊遊之地,知道前麵便是西洞第二層的出口要路。上次來時,李寧曾囑謹記,二人記得甚真。英瓊記得當初石室之內並沒有這兩架木屏,料是妖屍移來。禁法已破,穿出前麵這條狹長甬道,便可脫身,樂得說上幾句大話。忙喝:“我們已吃妖屍行法倒轉,困入西洞。現在乙木已為愚姊妹所製,前麵便是出口,諸位道長還不隨同快走!”二人知事緊急,五遁失效,洞門正開,再遲衝出,吃妖屍發覺追來,重施五遁禁製,脫出之艱難,便不可以道裏計了。口裏招呼眾人,自身也就往前飛去。衛、辛、東方、沙亮等四人,做夢也沒想到二人竟有這等法力,驟出意外,不禁又驚又佩,又喜又憂。知事緊急,不宜遲延,忙同飛起,緊隨二人身後,在牟尼珠佛家祥光籠罩之下往前飛去。甬道雖長,遁光何等神速,晃眼便已飛到出口。
周、李二人遙見前麵小門正與甬道出口相對,直不費一點事便可飛出,心中大喜。忙喝:“前麵便是西洞出口,此時妖屍想已覺察,難保不發揮全力追來。出口外麵尚有一層門戶,內藏庚金神閘,如被關閉,妖屍追到,仍和困在裏麵一樣,出去雖較先前容易,到底費事。但那出口一帶甬道狹窄,不宜速行。我二人略知門徑,且先開路,請諸道長魚貫相隨,並請一位斷後。如見妖屍運用禁法襲來,可以法寶阻擋,不可力敵,妄想傷她。隻要退出前麵木柱中心小門,便無妨了。”說時遲,那時快,二人說完,人也當先飛起,身劍也早合一。衛、辛等四人各運用玄功,化一道光華,外加法寶護身,宛如一道各色光華合成的長虹,緊隨二人之後,魚貫飛馳。
周、李二人畢竟正直無私,居心純善。因與衛、辛等四人已然講好合力脫險,覺著起初沒摸著門徑之時,本懷著互相扶助之心,想不到一時負氣好勝,冒險試探,無意中竟將禁法製住,現出西洞要口。照此情勢,怎麼也能平安脫出。但是自己是在前麵開路,這急難聯合的四個對頭,不問將來是否以怨報德,心存狡詐,總算同仇敵愾,同路之人。各位師長和幾位先進同道同門的平日口吻,均不願與昆侖派中人結怨為仇。倘如自己當先脫出,後麵四人因為妖屍神通廣大,洞中禁法厲害,被她追來重又困住,或是落下一兩個,不但失了義氣,並還易起猜疑。那兩個道人不知來曆,衛、辛二人終是昆侖知名之士,兩派以前本有淵源,救了他們也不冤枉。那年已救過他們一次,為了當時易靜小心太甚,急切間又實未測知微妙,下手稍遲,人雖救出,卻壞了他夫妻的道力,也致以德為怨,雖是負心,一半也由於誤會。此時正好以義相結,也許解卻前嫌,豈不是好?二人都是一般心理,念頭一轉,知道那木柱與門最關緊要,身才飛出,英瓊立將那柄太白金戈取出,化為一道精光釘向門上,將那木柱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