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快要飛到出口之時,後麵已是異聲大作,風雷轟隆怒震之中,雜著萬千兵鋒相擊之聲,由遠而近。回顧身後來路,銀光如電,急轉起千重光雲,萬支銀箭,怒潮暴湧一般追襲而來。沙亮斷後,因見周、李二人法力高強,大出意料,心中驚愧。看出庚金禁製已然發動,晃眼追上,如若無力抵擋,要想脫出那小門決趕不上。以自己法力而論,五遁之中隻此西方庚金最為難敵。無如先前向人誇口,妄以前輩自居,周、李二人又在發話指點,其勢不能示弱。沒奈何,隻得拚著傷損一兩件法寶,先照周、李二人之言擋它一下,隻要稍阻住來勢,一出小門便可無礙。
妖屍先是和沙紅燕在水宮苦鬥,忽聽一個最心愛得力、代為主持遁法的同黨傳音告急,說是兩處敵人已然合而為一,不特未中誘敵之計,那奉命誘敵的夫妻二人恐還不保。自己不能分身,如令別人前往應援,決非諸敵人的對手。那北洞水宮下麵是靈泉發源所在,原與聖姑寢宮同為全洞樞機之地。妖屍聞言,急怒交加,忙將北洞法圖現出一看,男女二妖人剛巧身死敵手。怒火攻心之下,忙即倒轉禁製,想將眾人困住,五遁齊施,等殺了沙紅燕,再用凶殘毒手報仇雪恨。
妖屍也是氣運將盡,元神暗中受了聖姑極微妙的禁製,一味倒行逆施,任意而為,想到便做,不假思索。自己不在北洞水宮,沙紅燕暫時又不能脫出,本該運用玄功變化,親自飛往;或將陣圖倒轉,將敵人困入北洞水宮,以免身難兼顧,才是正理。因恨沙紅燕刺骨,必欲殺之為快,心神專注在這一人身上,不知怎的會把這六個強敵看輕了些,竟然錯了主意,以為五遁之中庚金威力最大。
自從那年由一誤入仙府法壇的不知來曆、姓名的少女手中奪下了多少年夢想未得的道經以後,因末幾頁被那少女奪去,獨缺乙木一章,費了若幹心力苦煉,對於洞中原設五遁禁製,仍隻能如法運用,不能有所損益。獨對西方庚金,新近悟徹玄機,增加了極大威力妙用。又以先前誘敵深入水宮之計未成,竟自改了原計,不惜運用全力,倒轉禁製,欲將眾敵人困入西洞,並施毒手,反用五行,先使敵人飽受苦虐,最後再去從容消遣,淩遲碎剮,化煉形神。誰知天奪其魄,眾人按理本難脫身,此舉卻給周、李二人莫大便宜,法寶既用得恰是地方,又是輕車熟路。
那反五行藏有先後天妙用,是由相克化為相生,五行逆用,威力本極猛烈,不可思議。妖屍心腸刁狡,意猶未盡,因覺敵人中頗有內行,分明是萬無脫逃之事,仍恐被敵人看破,不肯上當,守而不攻,雖吃困住,卻不會受甚苦難,不能消恨。又加上指鹿為馬的詭計,西洞本身本是庚金,故意先由乙木發動,以致出手便吃李、周二人一個以木製木,所用禁法正是妖屍所缺的幾頁,恰好攻著弱點;一個再施展太白金戈,乃木宮的克星。這反五行禁製,上來遇見本命本宮的克星,偏又是二人合力,一珠一寶同時運用,隻管威力至大,開頭被人製住,底下的庚金、丙火、癸水、戊土各宮禁製全數失禦,不能再用。幸而李、周二人不知內中玄妙之機,如換了另外兩個深知底細的強敵,再以法力一逼,還可激出巨變,反客為主,去傷行法之人,或將當地震成齏粉。固然聖姑五遁禁製妙用循環,能自為消長,而妖屍神通也大,但未必如此之甚,且變生倉促,到底不易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