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將血焰破去以後,又聽沙亮傳聲警告,猛想起昔年鳩盤婆初創赤身教時,曾收過幾個男弟子,後以這些男弟子相繼敗於色欲,犯了第一條教規;有的還勾引同門犯了奸淫,在外淫惡,更不必說。由此大怒,把這些孽徒十九處死。內中隻一個叫胡覽的,原是漢人,最為刁狡。他先勾引好一個生性淫蕩而又得寵的女同門,名叫陰四娘,見眾孽徒相繼犯規慘死,做了魔頭,心畏本門法嚴,彼此會心,沒敢成奸。卻故意先後犯些小過,等互相逐出門牆之後,再行結合。照著教規,犯這類小過的門人雖被逐出,隻要自己愧悔,仍可請求師父開恩收回,隻是一種形式上的懲罰,但是必須本人虔心祝告,方獲恩允。鳩盤婆那麼高的法力智慧,竟為所愚,自是生氣。無如她那規例,如當時不加重處,未將法力法寶收回,活著逐出教外,師徒之誼雖絕,餘情猶在。無論多麼可惡,隻要在教中不曾發現,除了犯上,或與本門結仇修怨,便聽其自去,無故不再傷害。天性又極好勝,覺著受了孽徒愚弄,再如計較,越發坐實自己愚昧,心雖恨極,隻得聽之。為此遷怒,收徒越發審慎,男的更是不要。胡、陰二人也知此事犯惡太甚,當時色膽如天,事後卻極膽寒,離開師門不久,便自隱匿,不再聽人說起。一般傳說,已在暗中受了鳩盤婆戮神之誅。事隔多年,久已遺忘,想不到會與妖屍一氣。聞言不禁也生了幾分戒心。
東方皓一見妖人二次施為,便不再攻敵,一麵暗攝心神,以防邪法潛侵;一麵又由身畔取出一件法寶,化為一片青色光牆,將那黑光妖箭和粉紅色妖霧一齊隔斷,相機進止。這一麵周、李二人表麵雖與四人相合,一則因為衛、辛等四人本是對頭,此時急難聯合,實出無奈,決非本心,況又誤傷了他一個同黨,不得不加小心;二則想就便觀察這四人的法力深淺,以防脫困出去,突又反戈相向時可為應付。同時卻又唯恐夜長夢多,或是辛、衛等四人不是妖黨之敵,暫時旁觀,雖未上前,實在暗中戒備,躍躍欲試。嗣見東方皓突然破了邪法,妖黨又有施為,那赤裸淫邪形態實在看不下去。二人俱都疾惡,英瓊尤甚,見東方皓二次隻能應付,並未占上風,本就按捺不住怒火,待要出手。再聽沙亮那麼一說,觀察神情語意,實非虛假。英瓊心想:“衛、辛二人雖然以德報怨,私心太重,到底是昆侖派中知名人物,不能過於昧良無恥。那和男女二妖人動手的一個,劍光法寶,神情動作,均不似左道中人。隻這一人,急切間看不出來路,說話卻極中聽,法力也似不弱。聖姑禁法,妖屍已全能運用,在此相持終是可慮。轉不如聽了此人的話,合力往外衝出為是。好在衛、辛等四人即或乘隙暗算,自己雙劍合璧,加上牟尼珠佛門至寶,也不怕他。”想到這裏,覺著男女二妖人可惡,意欲除了害再走,也沒把沙亮前半的話放在心上。二人互相略微示意,猛把紫郢、青索兩道劍光一緊,化成一道長虹,朝前飛去,徑由青光穿過,連妖人帶妖箭妖霧,迎頭圈住一絞。二妖人用心果如沙亮所料,暗用詭計,誘敵落網。一見有人縱劍光飛來,雖覺來勢強烈,不比尋常,仍恃赤身教中玄功變化,妄以為不能殺他們。但也恐敵人飛劍厲害,有甚損耗,不顧再等全數落阱,忙即發動妖法,誘敵入網時,哪知惡貫已盈,來勢比電還疾,雙劍正是克星,未容施為,已經卷上身來,方知不妙,已經無及。女的還慘叫一聲,男的直連聲也未出,連人帶妖箭妖霧一齊葬送,劍光略一掣動,立化煙消。
周、李二人意猶未盡,還在掃蕩餘氛。沙亮見二人不聽己言,飛劍直上,方覺要糟,一見這等形勢,不禁驚喜交集。心中盤算未來,眉頭一皺,耳聽風雷轟隆,蘊怒欲發,東方皓已把青光收回,周、李二人劍光仍在殘氛中上下飛舞。沙亮知道危機瞬息,非此二人合力,不能脫身。此時已無暇再想別的,忙喝:“二位道友,前麵癸水遁法已然襲來,四外想必還有應合,快請回來,認明方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