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宇文覺就此百口莫辯。
宇文綽外握兵權,內承遺詔,百官臣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定下了登基的日子。祭天祭祖之日,擬定太祖為宇文泰的廟號,追尊為武皇帝,追封宸貴妃為孝賢文皇後,與宇文泰合葬。更尊宇文護為太師。三月後正式稱帝,是為孝閔帝。
宇文雍長籲一口氣,父皇的葬禮隆重盛大,倍哀榮極,倒是更令人覺得世事無常,功名富貴,到頭來不過一抔黃土。
宇文嫣像是變了一個人,小臉繃著,再也不如往日那樣嬌縱的像小鳥一樣快活。宇文雍憐她喪母,倒也肯耐著性子,說些笑話逗她開心。
那一年,日子緩慢似水,潺潺而過,宇文綽勵精圖治,國家蒸蒸日上。而自己,不用擔心權謀機變,一心讀書。閑來,四下交遊,泛舟湖上,有時,被宇文嫣吵的心煩,就業帶著她一起去。即便到了如今,仍然令人懷念不已。
他慢慢將臉埋在英嫻的頸間,一瞬間的軟弱,然而到了如今,卻已經沒有退路。
英嫻在他耳邊喃喃:“來生,不願入帝王家。”
宇文雍看著她,輕歎:“是朕折下了你,你原該自由自在,安享清閑。”
英嫻心內一驚,也摸不準他的真意,隻是笑:“還好臣妾遇見的是皇上,是皇上就不覺得委屈。”
宇文雍一笑,打橫將她抱起,往內室走去。
總知道會有這麼一刻,也暗暗深呼吸,努力回想女官教授的一切,可是腦子卻像是裝滿了漿糊,任由雨點般的吻融化了自己。他格外顧惜她,可是越是如此,就越有一股高熱,燒得她不知所措。雙手抵上胸膛,被他如雷的心跳震撼,勾上他的脖頸,又仿佛是含情相邀。怎麼做都像是不對。
宇文雍笑著看她的生澀,細細啃咬她的鎖骨,這樣全無掛礙,毫無顧忌的去愛一個女人,竟然有滅頂般的快感。
她咬著唇不肯叫出來,他就使勁地磨她,她低泣著咬他的肩膀,天大的委屈似的。他更是歡暢,這是要為自己誕育子嗣的女人,這是要和他並肩俯瞰整個帝國的女人,這是知他懂他,可以在她麵前肆無忌憚的女人。
夜更深了,不知何時,油燈換成了龍鳳紅燭。
英嫻翻著身,衝著那一對紅燭發呆,宇文雍從後攬著她:“不累?”
英嫻頃刻紅了臉,更不肯搭腔。
宇文雍也不再問,隻是執起她的發,青絲順滑,烏雲一般撒了一枕,“婉轉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英嫻轉過頭來,執了他的發尾,細細編了同心結。但求良人,永以為好。
簾幕重重,春意正濃。
“你說什麼?”
“奴婢剛問過了,陛下確實歇在椒房殿。起居注都記了。”
“呼啦啦”一桌的茶壺茶杯都被宇文嫣掃落在地,明眸竟像是染了血,通紅通紅,整個人發起抖來。
“公主,你這是做什麼?”芳荷心疼的看著她被茶水燙到的手,趕緊喚宮女去找藥膏。